学宫里许多的人,都曾带人教训辱骂过越珩,以此来讨太子欢心。
最开始,他其实是不愿的。
但在太子冷凝的目光里,还是选择了妥协,成为其中一员。
他记得年少时,那人力气极大,要好几个宫人一起,才能将之掼在地上。
学宫的青岩玉地砖冷硬,瑞兽纹在他脸上拓印出红痕。被人钳住后颈按在那里,血顺着眉骨流淌,糊了大半张脸,既狼狈又狰狞。
就算如此,头也是挣扎着向上昂起的,从不肯示弱低下。
而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地剜着他们。
似无尽深潭,恨意与阴翳在其中翻涌交织,曾让江鹤汀做了许久的噩梦。
梦中他被毒蛇紧紧缠绕,近乎窒息。
直到太子请来护国寺的大师,为他讲经祛秽,赐下开过光的珠串护身,日夜佩戴着,才慢慢好了起来。
而现在,太子被废了,大师圆寂了。
噩梦成真了。
如今越珩一朝大权在握,当年他们那般行径,怕是一笔一笔,都记在账上等待清算。
恍惚间,他想起曾听过的一则传闻。
打蛇不死,蛇必记仇,总有一日要循着气味寻来,缠得人尸骨无存。
由此可鉴,传闻不虚。
江鹤汀扯了扯嘴角,比石头还僵,这次他是真笑不出来了。
也挺好,省得担心在丧仪上失礼了。
如果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抬手摸了摸,自己这颗还算周正的头颅,希望能有个体面的死法,若是少受些罪那就更好了。
又苦中作乐地想着,要不要抄首传世佳作留下来,好歹死之前洗刷下草包的名声。
想到最后,江鹤汀终究还是不甘心。
他都还没等到系统回来呢。
外面传来‘铿锵’之声,是甲胄互相碰撞的金属锐响,越来越密,越来越近。
好似有人在阻拦,于是又夹杂了呵斥声,直向着这处院落而来。
见这些黑甲侍卫,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松子虽吓得腿肚子打颤,却还是梗着脖子,将嗓门提得老高,“还请问诸位这是要做什么?”
[滴——系统正在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