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衣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本就身受重伤,这血对他来说实在是吸引力极其惊人。
他搞不明白楼观鹤目的是什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克制要扑上去的冲动。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谢折衣黑眸深处隐隐显出一抹绯红,若隐若现,亦如摇摇欲坠的理智,似乎只差一根稻草就能轰然崩塌。
偏偏楼观鹤还似毫无所觉……不,他分明是知道他的血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完全是故意的。
只见楼观鹤弯下腰,乌黑发丝垂下,触及谢折衣的脸庞,有些发痒,隐约闻到一阵清冽的冷香,那只正涔涔渗血的手凑到谢折衣嘴角,平静问道:
“要么?”
尽管知道不对劲,但谢折衣根本移不开视线,他直直盯着正在冒血的伤口,喉咙吞咽几下。
好香,好想咬。
谢折衣满脑子都是直接扑上去,可对楼观鹤的忌惮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但又抗拒不了灵血对他的吸引力。
理智与欲望急剧拉扯下,还是没控制住,直勾勾盯着流血的伤口,小心翼翼凑过去。
楼观鹤没躲,与之前那次急剧的杀意不同,他只是低低垂着眸,冰蓝的眸看着逐渐丧失理智的谢玹,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静静看着少年一点点靠近。
月光落在他身上,全身似莹莹辉光,乌黑如水的长发散开,眉眼冰雪雕琢,如此模样,本该似月下的神明。
可在谢折衣眼里,站在岸边的楼观鹤比罗刹更能蛊惑人心,比妖鬼更诡异危险。
灵血蜿蜒滴落到水里,冰寒的灵气四溢,清冽莲香萦绕,驱散了业火的灼热。
太浪费了。
谢折衣本就不多的理智,在不断滴落的灵血引诱下渐渐模糊,他低低凑过去,低下头,没有直接咬,而是先舔了一口。
楼观鹤睫羽微颤,握住拂雪的手收紧,拂雪剑似感受到主人汹涌的心绪,也隐隐泛出寒光,但最终,楼观鹤松开手,没有动作。
谢折衣全然没有注意楼观鹤的异常,在尝到灵血的一瞬间,他所有的自制力尽数崩溃。
双眸彻底转变为隐藏至深的红瞳,眼角随之渐渐变红,其下红色脉络隐隐浮现。
这是修罗相,没有理智,全凭本能,如野兽一般全凭欲望驱使,是潜藏内心的黑暗本我相。
谢折衣平时还能勉强压制这一面,但他重生之后修为低弱,又生抗一次红莲业火。
如今本就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楼观鹤还不管不顾地用灵血引诱他,能撑到现在已经算他意志力坚定了。
凭着本能,谢折衣一把拽住那只递到面前的手,楼观鹤没有抵抗,顺着他的力道下水,蓝白衣袍浸湿,乌黑长发缠织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