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天元阁挺大,谢玹直接把书案搬到了离这里最远的最西面的一角,他动静不小,但楼观鹤笔直跪坐在案前,写字的动作毫无停顿,连眼神都未施舍一眼,俨然视其为空气。
当空气好啊,当空气才安全。
只是没想到他俩相安无事将近三个月,竟然在最后这几天维持的平衡打破。
谢玹擦了擦脸上因闪躲不及而被剑划破的血痕,摸不清楼观鹤又在发什么疯。
两人皆是看着对方,手不离剑,再度陷入紧绷的对峙状态。
楼观鹤:“谢玹不会做出你方才的表情。”
谢玹嗤笑:“你很了解我吗?我记得我跟你从前压根没什么交集,你哪来的自信知道我不会?”
楼观鹤:“我观察了你三个月,你确实不是罗刹,但也不可能是谢玹。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你刚才情绪外露,是因为桌上的那张测卷?那上面有什么?”
不好。
谢玹一听这话眼皮一跳,刚欲动作,但楼观鹤根本不给他反应机会,直接一招手,谢玹书案前那张薄薄宣纸就飞到半空向他飘去。
这家伙!竟然这么敏锐。
想到纸上的内容,谢玹心一沉,两手一掐诀,半空中那张薄薄的宣纸凭空燃烧起来,火焰绯红潋滟,绝非凡品,几乎是瞬间就将整张纸燃烧殆尽,但楼观鹤也出手极快,冰蓝灵力将纸护在其中,只是那火焰极其霸道,最终也只剩了极为细小的一角落在楼观鹤手中。
谢玹见状想也不想,直接脚尖一点越过书案伸手去夺那点纸片。
他本已做好和楼观鹤交手的准备,谁料楼观鹤在瞥了那纸片一眼后竟愣了愣,全身灵力停滞一瞬,毫不作防。
好机会!
谢玹看准楼观鹤松懈的瞬间,直接将其扑倒在地,他两手按在楼观鹤左右,刚想要趁机把纸抢回来时,纸张却突然无火自焚,冰蓝的灵焰吞噬了最后的一点字迹,谢玹也就再不会知道楼观鹤到底看见了什么。
谢玹看着彻底没了的字迹,愣了愣,旋即一种更为汹涌的怒意涌上心间:“你这家伙,你看见了什么?谁准你看的?你想死就直说?”
只要是跟昆仑山上那位有关的一切,谢玹都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不管是他不堪的恶念还是其他……
楼观鹤这次的做法已经完完全全触及到了谢玹的底线,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冷,双眸隐隐透出杀意。
偏楼观鹤还一脸平静地看着谢玹,即便整个人已经被谢玹压在地上,但面上仍无波无澜,仿佛根本没察觉出上方谢玹越发汹涌的杀意。
楼观鹤:“谢玹。”
他突然开口,声音若雪水流过玉石,带着丝凉意,就像他这个人。
谢玹:“什么?”
突然被叫名字,谢玹陷入杀障的思绪短暂抽离出来。
楼观鹤:“最后剩的纸上是测卷最前面答题人的名字,我看见的只有两个字,谢玹。”
谢玹当然不信:“你若只看见这两个字,怎么会直接烧了不让我看?”
楼观鹤:“只是想试探下你的反应,看来你确实很在意,现在竟想这样不管不顾的杀了我,不过你之前一直没有动手,想必你现在并非全盛状态,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