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姜大步走出门外,却被钉在原地。
绝望感如潮水般袭来。
她的所有暗示,所有努力全部破碎。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印姜干呕不已,她浑身颤抖,蜷缩起来。
在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上,一只几乎没有眼白的黑色巨眼盯着她。
它似乎取代了天空。
而印姜最喜欢的草坪呢,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草坪了,如毛细血管般细密的触手覆盖其上,活动间发出窸窸窣窣声。
印姜一边干呕一边冷静,近乎有点残酷的想:是了,她的木屋都被寄生成那样,外面怎么可能会比那更好。
现实世界里,她的身体维持着机械的爬楼梯的动作,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滑落。
印姜蹲了一小会儿,反而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管是谁做的,ta都可以算是将自己的图景牢牢掌控,不论是想杀她还是想做什么,能干的肯定早就干了,不能干的也不缺现在这点时间。
当然,也可能是新施加的暗示稳定住了情绪。
印姜直起身,正想先回现实控制下身体给自己擦个眼泪,却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牢固的暗示,在看到摇椅上爬下来,如同一团黏糊糊肉块般爬来的怪物喊着她“妈妈”时还是受到了重创。
印姜抬头,与那只大的看不到边际的眼睛对视:“你生的?”
“你怎么生的?”
“谁生了谁养啊,我可不管。”
出乎印姜所料,那只大眼睛在质问下缓缓合上。它竟然选择了逃避问题。
印姜一脚踢开肉团。
那块肉团滚出去老远,好似不知疼痛般继续蛄蛹来。
不论干这些缺德事的是谁,但在看到ta生下的这个肉团时,印姜还是不自觉生起了些怜悯之心——对那人的智商和三观。
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才会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在印姜犹豫时,肉团又靠过来了,她随脚踢开。
这次踢得狠了,肉团滚下悬崖。
刚踢开印姜就后悔了,这玩意儿明显有理智,留着盘问多好。
可惜它掉下悬崖了。
悬崖下深邃的大海是印姜专门造出来放置坏情绪的。那里刚开始还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后面积攒的垃圾情绪越来越多,海平面上升,森林就没了。
印姜不觉得那玩意儿能活,她耸耸肩,决定什么都不做先回现实世界找好友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