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姜用手指摸了摸眼睑,一片湿润。
她在流泪。
印姜很少哭,因为哭泣改变不了任何事,但是,眼泪本身也是一种武器,她毫不犹豫转身向阿莱耶的办公室跑去。
这个身体还沉浸在恐惧和恶心当中,她还会一直流泪。
“阿sir,阿sir……”印姜敲着门,她的声音虚弱,带着股无力。
门很快打开,阿莱耶的目光在看到她的眼泪后就停到了那里。
印姜与他对视,在握住他的手假装获得救赎与像个受惊的小女孩般扑到他怀里间选择了后者。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甜腻的可怕,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拜托,能不能求求您,怜悯我一下……”
有点假,印姜这样评价,人在恐惧后应当说不出话的。
印姜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阿莱耶看着她,似乎有一些疑惑。
“可以……抱抱您么?我只信任您……”
印姜在赌。
她怀疑那个闯入她精神图景的是阿莱耶,可即便真的是,她也对一个ss级的哨兵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必须要在他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之前试探下他的目的。为此她特意将自己柔软的一面露了出来,静待猎物上钩。
阿莱耶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拒绝。
印姜没有看他的表情,她低着头,慢慢往前挪动,直到额头碰到他的胸膛。
阿莱耶没有动。
从刚刚开始,他就像一座雕塑。
印姜小声道:“可以麻烦您维持这样的姿势一会儿么?”她将全身的重量靠了上去,像是受伤的小兽,感觉到人的好意后就一鼓作气冲到人怀里。豆大的泪珠掉到阿莱耶的衣服上,将那一片染深了几分。
印姜放任身体发抖,她像是受到惊吓的少女从自己尊敬的人身上汲取力量般,但事实上呢,她的精神下潜,又回到了精神图景。
大眼睛盯着她。
印姜什么也没管,她冲回小木屋。
脑海中渐渐形成一个想法。
浴缸里,那些卵还泡在猩红色的液体中,透过外壳,可以看到似乎有活物在里面蠕动。印姜不能对它们发起攻击,但不代表她不能转移它们。精神力在她手中化作管道,印姜嫌弃地将一端捅进浴缸,然后抓起另一端向屋外走去。
似乎察觉到她要干什么,本来温顺装死的触手探起头来,它们四下飞舞,缠住印姜的脚踝。
印姜动了一下,没抽动。
她冷笑一声:“别逼我,不就是一个精神图景,逼得狠了我以后再不回来,你们爱干嘛干嘛去。”
她的威胁有点可笑,像是在向歹徒说你们有本事把我的钱拿走,我不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