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他也不吃亏的。
如今看来很明显,两年前陛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皇位,如今吴家大厦将倾,太后也要失势了。
此刻禄喜自然是明白陛下的意思,去唤了自己手下那些早就被关起来的小太监。最后太后与良妃是两个人
被一众太监与许多禁卫军押送着离去的,比之寻竹来的时候倒是还要壮观。
而太后呢,寻竹看见了她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整个人面色惨白,几乎都倚靠着良妃才能踱步。
太后宫中的宫女太监全部被禄喜和禁卫军拦了下来,他们自然是意识到了什么,若是太后想要杀皇帝,再加上吴家失势,陛下不会放过他们的。
原本太后身边的那个宫女被拦下来的时候还有些盛气凌人,此刻突然看到旁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去,登时明白如今太后已经保不下她们了
“涉事一应宫女太监和侍卫全部杖毙。”皇帝毋庸置疑吩咐着,往前走着时不知想到什么脚步微顿,“除却关雎宫。”
话音一出,身后的宫女太监全部瘫软下来,而殿门口处的那些侍卫看到冲他们奔来的御林军时浑身发抖,连手中的刀也拿不稳了。
他们也知道,若是此刻反抗,那么死的就不只是自己,必定祸及家人。可是以陛下的怒气,连太后与吴家都能处理掉,他们这些小喽啰还能有活存的余地吗?
禄喜见岑久渊直愣着性子准备命属下就原地杖杀这些人,连忙制止道:“岑大人,莫要在这乾清宫打,人死了还污陛下的眼睛。”
“那去哪?”岑久渊皱眉问道。
“都拖出去,到宫道上去呗。”禄喜连忙指挥自己手下的人帮忙。
“陛下饶命啊,奴婢未参与过这些事”
下首的许多太监和宫女开始痛苦求饶,此起彼伏哀嚎不止,寄希望于上首的陛下能回头看一看、说一句将他们放了。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瞎嚷嚷的被拖拉着人的太监扇了几巴掌,面色如灰被绑了出去。
纵使是太后对皇帝动手,可这毕竟是后宫事宜,就是今日晨早太后如此肆意嚣张却也没有将任何风声透露到前朝去。她或许想着先为皇帝的死找一个最为合适的凶手,让其顶着骂名陪皇帝咽气,然后她又可以带着新出生的小皇孙走到朝堂高位之上。
而这一次她要抚养的不再是她心中怨恨的仇敌的孩子,而是自己的亲皇孙。
岑久渊自然清楚,此事说大了是谋逆弑君,说小了便是陛下与太后之间的矛盾,是家事。此等宫中秘辛断然是不能被前朝、或是民间知晓的。
因此在场之人实际上一个都不能留,而诸如良妃熙嫔等在场嫔妃,许是也再难得陛下什么宠爱。他思绪回转,行礼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他须得亲自盯着每个人咽气。
斩草除根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今日若是有半点讯息出去,掉脑袋的就不是外头那些宫女太监,而是他了。
禄喜给了站在寻竹身后的沉香好几个眼神,可她却傻愣愣只晓得盯着自家的娘娘。最后不得已自己上前将人拉走,怎地如此不长眼色呢。
这乾清宫好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原本还经历了几经波折的院子,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人。
寻竹,还要背手站在原地的皇帝。
她看着他的背影,汹涌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脚步像是灌注了铅石,怎么也挪不动一步。
皇帝神色复杂,抬头望向这主殿上的匾额,随即默言不发,抬步走上台阶,就在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着颤意与哭腔的轻唤:“陛下”
他停在了原地,胸腔里好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闷又难受,最后也只是轻叹一口气,道:“熙嫔,进来。”
熙,光明啊,真是同“宸”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可想而言,赐予这一封号者心底想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