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如今快要同阿竹有孩子了……
一开始心底是希望自己少杀几个人,日后仁慈些、仁德些,也好为阿竹同孩子积些德。
可是老五……太过不老实。
吴家有只暗卫是他上辈子才挖出来的……可那时候已经晚了。
如今吴家败落,太后也失势。令皇帝厌烦的是,他这个五弟却仍旧是像打不死一般,拖着一副病弱的躯体仍旧不忘谋反“大业”。
图的是什么呢?
图他谋反成功却支撑不住一命呜呼?还是图一个同样孱弱不堪、尚在襁褓中的幼儿去主理朝政?
亦或者将太后重新请“出山”来垂帘听政?
不自量力的话他都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了。
“那陛下便去做吧。”寻竹倒是对此看的开,能当上皇帝的哪个不是手上沾满了鲜血。
同宗的、乃至同胞兄弟的……这样的都数不胜数。想要站得更高一些,总要丢掉那些没必要的慈心善意。
寻竹自诩也不是个多良善的人,就冲如今她暗中所做的事情,自己也难以推断陛下究竟会不会责怪。
*
“夫人,东家派人留好的厢房正在前头。”
见着酒楼的掌柜笑眯眯地亲自引着一位年轻女娘上楼,顿时有不少客人被吸引去目光。
本朝虽仍旧看重女子名节,可相较于曾经,对于女子约束并不若前朝般严重,因而女子像上街、逛酒楼者不在少数,也并未有严令要求女子须得戴着帷帽。
“好生漂亮的一位女娘。”
其中不乏有被那惊鸿一瞥勾去心魂的客人。
可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了跟前。
“诚之?”
面前突然多了一双摆动着的手,将宋允淮看痴了的神思拉回来。
“莫要看了,这些贵人可不是我等能接触的。”旁边这年轻些的学子好声劝他:“你不常来不晓得,那领头的可是这悦味阁的大掌柜。”
“一个掌柜而已,”宋允淮微微皱眉,“何至于如此挂在心上,莫不是他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话语中不免蔑视。
“非也非也,”说话的这人年长他几岁,极不赞同他如此轻蔑的态度,忙压下他的胳膊,“不是这掌柜有什么大本事,而是这悦味阁的东家……”
他面色神秘莫测,“这东家背后由头大着呢。就是不久前那礼部尚书温大人慕名前来,都对着这掌柜颇为客气。”
“咱们都猜测这酒楼背后的东家是某位王爷或者公主。”
宋允淮蹙眉饮了一口酒,回味一番确实是满口醇香……倒是挑不出什么错来。
“可若是这酒楼背景如此深厚,又怎会允寻常人家来用吃食?我看这来这酒楼的人络绎不绝……不像是会惧这背后的人,莫不是你哄我呢!”
“这你就不懂了,”对面又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插上话来,“先不说旁的,这酒楼的菜肴美酒可是上京独一份,旁的酒楼茶馆想学可都抄不来呢。”
“而这背后的东家越是神秘,反倒引得更多达官贵人慕名而来,这来往贵人多,那些个求官无途、抱才不得用的学子不也都上赶着来了,因而人越来越多,反倒成了一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