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
寻竹眼泪吧嗒吧嗒掉落,“若是我没有那么执拗出宫就好了。”
“阿竹这是又钻牛角尖了,”皇帝掏出绢帕,细致替她擦掉面上的泪水,眼底心疼不已:“世事无常,不是你我能预料且规避的,阿竹。”
“人有所求乃常理,你逐你所求亦是如此。我怎样的不甘心那是我要去经历的,而非你的责任。”
“朕唯一悔的,或许便是太过沉得住气,没能在你出宫前将你拦下来,而后把你扛回乾清宫去。纵使你会恨我。”
皇帝垂眸轻叹一声,手轻轻按上她的左腹,声音也有些颤抖,“还疼不疼……”
好似在问眼前的人,又好像是在透过此去问那个躺在泥血中奄奄一息的姑娘……
他如何能不心疼?
又如何舍得怪她?
“不疼了,早已不疼了……”寻竹带着他的手抚上肌肤,一片滑嫩,可是并无丝毫旖旎之感。
只有她颤抖的声线与手,“陛下看,阿竹早已经好了。”
心底从没这样恐慌与惧怕过。
怕什么呢,或许是怕在意的人真的消失,害怕重逢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
陛下这样温和稳重且从不会失控之人,何曾露出过这样落寞与破碎的神情?
“陛下不是说了想要阿竹嫁你吗?封妃要他去做,如今连这件事也要推给他吗?”
寻竹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那时候陛下就已经以为自己再
也不会出现。
“阿竹也喜欢他不是吗?”皇帝顺了顺她的发丝,语气中有自己都未察觉的压抑与痛苦,“那便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
在她心底是不一样的。
寻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好似成了一个割裂的人。
她应该对陛下如一始终的,她不应该对另一位陛下动任何心思的。
可是他们分明有着同样的面孔,又有着太过相像的许多方面。
“对不起……陛下,”寻竹有些自弃垂下眸子,身体也颓然许多,“我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吧。”
不该这样三心二意,也不该让他们都如此痛苦。
“不是,”皇帝否定她,而后扶着要她抬起头来,“阿竹在朕心里是极好的姑娘。”
“自始至终都是。”
“两辈子都是。”
“他心底……应当也是这样想的。”皇帝叹了口气,纵使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若是阿竹不够吸引人,对方也不会如此不要脸面的又争又抢。
“朕同……他,都会被阿竹吸引,是命中注定的。”皇帝看着她有些呆愣的眸子,失笑道:“我们,又何尝不是一人。”
“阿竹莫要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