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寻竹刚刚迈出去几步,身后之人悠悠着的一句话突然将她从头到脚劈了个焦黑。
“难道不曾有人同熙嫔讲过,你与驸马生得像吗?”
寻竹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可还是努力保持镇定,“还请殿下慎言!”
“慎言?”
“哈哈哈……”萧姿懿张开手臂笑了个痛快,倒是有些太后口中疯子的影子。
随后她漫步至离着寻竹半尺远,语气也有些诡谲,“本宫的驸马,薛璟,熙嫔没有听过吗?”
“熙嫔不懂啊,那本宫便再复述一遍。本宫说,你同薛璟生得极像,这下可听明白了?”
萧姿懿的话像是一条毒蛇慢慢缠上寻竹的脖颈,“本宫这里有桩密辛……”
她轻声说着,试图以此击垮寻竹,“世人不晓得,当年本宫其实诞下的是双生子,只是稳婆说了只活下来一个……你说,另一个……”
“有没有可能还是活着呢?”
“若是仍旧存活
……熙嫔,你如今该如何面对陛下?”
毕竟她是陛下的亲姑母,那熙嫔就该是皇帝的同宗同姓的皇表妹才是……
越想下去,萧姿懿竟然连自己都信了几分,心底阴暗又隐蔽的欣喜都快溢出来。
“哈哈哈……本宫逗你的,”她突然抬手抹掉眼角的泪花,目光灼灼望着寻竹,“不过啊,你便是去打听,也该晓得你同驸马是相像的。”
假中亦真,真中亦假。
寻竹只觉得这长公主满口胡话与诬陷之语,压住心底的惊诧与慌张,冷然言:“殿下您僭越了,无凭无据的事情若是传到陛下的耳中,岂不是给安乐郡主找不快?”
若是不提还好,她一提起安乐郡主。这原本都笑起来的长公主突然跟戏法一样变了脸色,话语中也转高昂厉然:“莫要跟本宫提安乐!”
“若不是你,安乐何至于受如此之苦!”
“安乐郡主做了什么,自有律法判决。”寻竹欠身后退,“陛下传人唤妾身,便先走了。”
只至走出去好几步,身后还传来其厉喊:“若是安乐真是你的妹妹!”
“熙嫔就这般狠心吗?”
真不真不说,但是恶心人是足够的。
等见着人已经离了视线,萧姿懿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嗤笑:“贱人就是贱人,生的孩子也一样给本宫添堵。”
“娘娘,这熙嫔会信吗?”这贴身宫女打从长公主云英未嫁之时便是伺候在其身边的,自然也见过前头那位。
“别看她这般镇定,心底指不定胡思乱想些什么。这样,本宫要做的便已成半数了。”
事实也恰如其所言,寻竹其实心底也不晓得自己信不信,可是被恶心了一通却是真的。
午后所用的膳食此刻在腹中翻腾滚涌,而后齐鼓涨出来,最后吐得唇色尽失,面色苍白。
“娘娘,莫要听她们瞎说。”月见同沉香在一旁忧心替她抚着背,“我们去寻陛下,陛下总能查清楚的。”
“长公主本就看您不快,定是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您身世的一点消息便想来给您泼脏水了。”
“先回关雎宫。”寻竹闭了闭眼睛,她虽然未曾见过长公主的驸马,可是流言也是听过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