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玩物,又有什么资格值得你高看一眼。”
傅沉舟满眼担忧地看着温书玉,想极力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又害怕自己说出的话会让温书玉更加伤心难过,于是便默不作声,可这副模样落在温书玉眼里就是赤裸。裸的默认。
于是他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就从眼角悄然滑落。
“傅沉舟,从今以后,你不必再担心我会逃走了。”
温书玉抬手抹去泪水,苦笑着说:“一切都到此为止吧,我累了,真的,很累。”
话音落罢,他径直躺下,将被子盖在了身上,转身不愿再说一句话。
傅沉舟见状,心里难受得紧,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跪在床前,一言不发地认真反思己过。
*
温书玉身体太差,本身就难养得要命,现在又动了这么大的手术,简直是大伤元气,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半个多月才休养得差不多能够下地行走了。
出院那天,洛声坐在床前认认真真地叮嘱了很多话,见一旁的傅沉舟灵魂出窍似的呆站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尤其是某些人,绝对要尽量远离,别让他影响你心情!”
温书玉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颜予蘅将暴躁的洛声径直搂进怀中,又把手中的礼品袋放在了温书玉身边,温书玉见状愣了一下,抬头不解地看着颜予蘅,疑惑道:“这是?”
“温教授,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你身体能早日恢复。”
颜予蘅刚说完话,怀里的洛声一皱眉,猛地将礼品袋夺过,不顾身旁人的劝阻,掏出盒子打开,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确认完礼物不含任何对温书玉身体不好的东西之后,洛声才放下心来将礼物装好,又重新放回了温书玉身边。
颜予蘅无奈地笑了笑,被洛声狠狠瞪了一眼,傅沉舟见他们俩这副样子,估摸着是又重归于好了,于是也就不再多掺和,道了谢之后就带着温书玉启程回家。
一路颠簸,好在温书玉没有晕车。
洛声临走时叮嘱的东西太多太繁琐,而傅沉舟却能记得一清二楚。
回到家之后,温书玉站在客厅里,稍微迷茫了一瞬,这半个月以来,他接触了太多人,身边发生了太多事,如今又再次回到了这个令他痛苦难过的地方,几乎是让他有些恍如隔世。
傅沉舟将东西都搬回客厅之后,一转头才发觉温书玉竟然还站在原地,他皱眉,几步上前将温书玉抱起,带着他上了卧室,温书玉沉默地闭上眼,像是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却也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只是坦然地垂下了手。
到了卧室,傅沉舟单手将人稳稳拖在怀里,另一只手开门,直奔床的方向走去,温书玉还是下意识有些想逃,却又浑身酸软,胃部也隐隐作痛,竟然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已经使不出来了,于是只能心里默默祈祷着傅沉舟今天能不能不要发疯,能不能放他一次……
就这一次也好,他今天实在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了,动都动不了。
温书玉极为虔诚地请求着,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疯子一样,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被逼无奈,出于下策。
然而正当他默念之时,想象中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到来,他忐忑地睁开眼,偷偷瞥了一下傅沉舟,只见傅沉舟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紧张发抖的样子,眼底是几分藏不住的笑意。
“书玉,你在想什么?”傅沉舟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却无半分嘲弄,只是单纯觉得温书玉这副样子简直是可爱至极。
温书玉尴尬地抿了抿嘴,抬手就是轻轻一耳光。
“烦人。”
他抽完之后就匆忙窝进了傅沉舟的怀里,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傅沉舟无奈地笑了笑,将他轻轻放在了床上,又俯身替他脱掉外套掖好了被子,在确认过他绝对不会着凉之后,才撑着床头在他眉间轻吻了一下。
洛声说过,流产手术之后的恢复期也算小月子,绝对不能冲风,否则很容易落下各种后遗症。
温书玉被这突如其来一吻惊了一跳,不自觉地向后躲了躲,下一秒,傅沉舟神色明显有些黯然了,却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只捏了捏温书玉的脸,温声道:“我去做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