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理亏,因此每每遇到这种事时都是一句话也不反驳,安安静静地站原地,任打任骂,慢慢等温书玉消气。
从前温书玉一见他这个样子就气得要命,可见多了之后,他也就习惯了,任由傅沉舟在床边站到天荒地老,他也懒得搭理一下,有时候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就狠狠给几耳光。
但到底日子还要接着过,只要不死,就得往前走。
于是,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一晃又过去了两年多。
*
清晨,温书玉觉还没睡醒,就被傅沉舟连人带被都抱进了怀里,连带着一旁的小家伙也和跳蚤一样蹦哒个不停。
“爸爸,不要睡觉啦,今天要去动物园!”温满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抱住了温书玉的胳膊,摇摇晃晃道:“你上次答应好我的,不能骗我!”
“没有骗你。”温书玉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女儿圆滚滚的小脑袋,靠在傅沉舟肩头打了个哈欠道:“让我缓一缓。”
小崽子瞬间就安下了心,笑眼眯眯道:“好哦。”
“满愿,你乖一点,爸爸他身体不好,不要吵他,他会头疼。”傅沉舟替温书玉轻轻揉着太阳穴,生怕他会起猛了头晕。
一旁的小崽子显然还不太能理解头疼是什么意思,但她打从有记忆起就记得爸爸似乎总是在生病吃药,常常会一个人安静地窝在沙发上,从来都没有像她这样活蹦乱跳过,一定很不开心。
一想到爸爸每天要吃那么多药,还会身体难受,小崽子心都快要碎了,乖乖坐在了温书玉身旁,将自己小小的身躯强行挤进了温书玉怀里。
“爸爸,你喜欢去动物园嘛?”小崽子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兴奋与激动。
温书玉朦胧之中听见女儿失落的声音,脑子瞬间便清醒了不少,忙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小面团子。
“宝贝,怎么了?”温书玉从被子里抽出了双手,轻轻捧住了女儿肉嘟嘟的小脸:“我喜欢啊。”
小家伙一瘪嘴,鼓着脸颊喃喃自语道:“爸爸怎么总是这个样子。”
“满愿,不可以这样对爸爸讲话。”傅沉舟一手将女儿抱在怀中,稍皱着眉头道:“有什么事告诉爹地,爹地会帮你解决。”
满愿一拍大腿道:“可是爹地根本解决不了这种事。”
“有什么事是爹地解决不了的?”温书玉闻言瞬间来了几分兴致:“宝贝,你讲出来让我听听。”
“爸爸明明就很累,也什么都不喜欢,可是每次都要骗我说自己不累,自己喜欢。”温满愿小手一捏紧,一拳捣在傅沉舟胸口道:“都怪爹地,一定是爹地干的。”
闻言,傅沉舟瞬间无奈地看向了温书玉,温书玉嗤笑了两声,直接将女儿接过抱在了自己怀里,难得心里有几分惊奇,没想到他和傅沉舟平日里在孩子面前都已经装得那么滴水不漏了,居然还是会被敏锐的小崽子察觉出来异常。
“宝贝,你还真说对了,就是你爹地干的。”温书玉吻了吻女儿的脸颊,轻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但是别担心,爸爸会永远爱着你,因为你是无罪的。”
“可是爸爸不爱爹地,为什么会有我呢?”满愿疑惑地环住了温书玉的脖颈,奶声奶气道:“早教姐姐说,只有爸爸们相爱了,崽崽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温书玉顿了一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抬眼看向了傅沉舟,只见傅沉舟更是一声都不敢吭,忐忑不安地捏住了他的衣角。
这倒是个好问题,同时难住了一家三口。
温书玉总不能直接告诉崽崽她究竟是怎么怀上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实在是太影响人心情了,光讲出来都让人觉得脏了嘴,可一直欺骗着,却也不是个好办法。
到了晚上,温书玉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却总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说辞。
傅沉舟带着女儿进来的时候,温书玉正坐在床上研究这个问题,他拿起手机,打打敲敲,实在太过认真,以至于根本没发现小崽子已经溜到了他手边。
屏幕对面,洛声也在叹气,一脸愁容道:“这个问题我也很纠结啊,优优现在有事没事就跑过来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颜予蘅这个蠢货上次说漏嘴了,害得优优天天问我她的亲生父亲在哪里。”
温书玉还没想好要怎么回话,洛声就率先将电话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