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平常只是帮他做一些暗地里资金的事,何喆宇他是有其他的人手的,除了赌场和钱的事儿,其他的事情他不会交给我做。”
沈原殷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出了牢房,铁门缓缓关闭,竹木走到沈原殷旁边,问道:“大人,能信吗?”
沈原殷道:“说的应该是实话,把人先看着,别死了。”
竹木点头又道:“何喆宇那边无论怎么都不交代,刚开始嘴里牙齿还藏了毒药想要自尽,被属下卸了下巴,然后问急了就装聋作哑。”
“何喆宇直接跟崔邵祺联系,嘴硬不好撬开,又要带回京城,身上不好留下伤痕,”沈原殷冷笑一声,“他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喆宇不敢背叛崔邵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沈原殷道:“等过段时间,大皇子的人撤出渠州后,就相当于是放弃了何喆宇,那个时候嘴就张的开了。”
简然一直等在外面,见沈原殷终于出来,忙道:“大人,该回去了吧,太医说了要早睡对身体好,今日又到处奔波。”
竹木听此又道:“那个刺客属下就负责审问吧,直接动重刑,明天给您结果。”
“嗯。”
“对了,”简然想起什么,翻翻衣兜,“刚刚永南镇那边传来一封书信。”
沈原殷接过,拿在手中打算回去再看。
在牢房里待了一会儿,血腥味都弥漫到了身上,沈原殷闻不惯血腥味,回到驿站后立马叫水要沐浴。
滚烫的浴水蒸腾起白雾,他浸入水中,水气漫过头顶。
沈原殷阖眸仰首,长舒一口气,他翻出那封信拆开来看。
下午问的时候,永南镇那些人也并不知道关于失踪案的线索,只说失踪的人是独自外出或者独居的,所以他便让他们想想渠州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之后再传信过来。
渠州安青山峰地势险峻,且猛兽成群,其中一座小山下长满了药材,前几年一直有很多人去挖了卖钱,直到有一天,有人在那块地下挖出了白骨,没有人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有白骨,四周也没有村庄。
安青山峰地处偏僻,也不会有人将坟墓选在此地,于是都说那块地不干净有冤魂。
又经常有人听见安青山峰有奇怪的声响,每当夜幕低垂的时候,便会传来呜咽般的声响,似哀泣、似嘶吼,在空谷中反复激荡,传来传去就成了安青山峰闹鬼。
并且在闹鬼一事出来后不久,长满药材的那块地方所有药材被一夜摘尽,有人不信邪的往更深的密林里去,结果音讯全无,隔了好久才发现被猛兽吃剩下的半边身体。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去安青山峰。
以上就是信中的大概意思,陈兵觉得安青山峰和失踪案中都有“闹鬼”的共同点,于是将此事写于书信中传来。
沈原殷刚看完信,就听见门外敲门声,他刚刚让简然去查了一些东西,以为是简然回来了,于是开口让人进来。
他是背对着房门,在发觉来人进来后一言不发,心中警铃大作,立马回头看去。
是崔肆归。
崔肆归一进门就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沈原殷的后背,皮肤若初雪凝成的羊脂玉,透着莹润的白光,在烛光的照射下发出珍珠般的光泽。
几滴水落在上面,顺着肌理的弧度蜿蜒而下,在莹白底色上划出细碎的光痕,像是月光坠入雪潭荡开的涟漪。
他一时有些看僵,只觉得气血上涌,烧得他耳尖通红,胸腔里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连带着呼吸都卡在了喉咙口,只剩滚烫的血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沈原殷寒声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