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据茶楼老板说,说书人在搬走之前发了一笔横财,对外说的是在赌场里赌的钱。”
“那家赌场属下也去过了,现在仍然在经营,老板是何喆宇女婿的弟弟方城,属下查过去的时候方城正要收拾东西跑路,现在收押在牢里。”
沈原殷道:“先审问一遍,若是不说,待我从介子坡回来后再亲自去一趟。”
竹木点头,又问道:“能动刑吗?”
沈原殷道:“你看着办。”
介子坡在永南镇旁边一座山的半山腰处,是一个呈坡状的数十米悬崖。
“介子坡不大,大约能容纳五百人,我们已经先派了一些人守在那里了。”简然护着沈原殷上了马车,“从这里过去大概要两个时辰,大人先睡一觉吧,昨夜大人应该没休息好。”
沈原殷的确有些乏了,昨日晚上风声特别大,吹着外面木板嘎吱嘎吱响,养尊处优久了,睡眠环境不好,他睡得也不好,只能半醒半梦地睡。
于是他支着手阖眼养神,突然感觉到马车一沉,又紧接着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睁眼。
崔肆归已经尽量放轻了声音,但还是抬头时对上了沈原殷的眼睛。
他的眼里有些疲倦困乏,掀开眼皮看见是崔肆归,于是又闭了回去,声音懒洋洋的:“小声点,别吵着我。”
崔肆归近乎是贪婪的用视线盯着沈原殷。
他细碎的乌发垂落额前,几缕不经意地拂过泛着柔光的脸颊,羽扇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暗影,鼻梁以流畅的弧度勾勒出精巧的轮廓,下方是如点绛般的唇瓣,随着绵长的呼吸,胸膛在衣料下缓缓起伏,一只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腿上,肌肤莹润若羊脂美玉,骨节分明的指尖泛着红,另一只手支撑着头,不经意间露出瓷白般的皮肤。
崔肆归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眼底翻涌的欲念深不见底,他想要用拇指抹过那嫣红的唇瓣。
他的沈大人,怎么生的这么美。
沈原殷感觉自己没睡上多久便被叫醒,他饮了一杯茶才勉强清醒几分。
简然在车外隔着帘子说道:“大人,陈家兄弟传话要求只能带二十人上山,其中必须得有您和狄将军在,等谈话的时候,他们会派人手从永南镇来山下取吃食药物。”
沈原殷微微掀开帘子,此时他们已经到了这座山的山脚下,他们原定计划是带三百人上山,留两百人在山底等候。
永南镇附近毕竟陈家兄弟要熟一些,简然就怕在二十人上去后,他们会耍阴招。
沈原殷抬眸,看见不远处高耸又连绵的山群,他开口问道:“前面那就是他们的暂居地?”
“对,”狄珲骑马过来,“那山群少说有五座高山连着,树林茂密野兽繁多,没有当地老人的带领就进去,大部分人都会因为迷路断粮或是野兽袭击而死。”
“上山的大路,只有在永南镇里面,但已经被他们断了路,他们应该是有其他的路可以下山,但我们目前找不到有其他小路。”
“他们又熟悉地势,有优势。”
狄珲总结道:“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强攻,只能和谈。”
沈原殷平静问道:“依狄将军来看,现在我们带二十人上山,是否足够?”
狄珲道:“除开末将和丞相,只能带十八人随行,而他们把我们原先在介子坡的人手都赶下山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又在山底,无法得知他们是否会在山上设有埋伏,末将认为,此举不安全。”
沈原殷手指轻轻敲打着木头,薄唇轻启:“简然,派人上去告诉他们,我们带了足够的精兵来渠州,若是他们不配合,那就强攻,放火烧山,所以若想要食物和药物,我们得带五十人上山,而且得等谈完之后再交易,否则免谈。不算传话的时间,本相只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