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珲点头道:“行吧。”
空中的药味愈发浓烈,苦得让人直皱眉头。
崔肆归望向味道来源,狄钰继续守在锅炉前,捏着鼻子嫌弃得很。
崔肆归问道:“舅舅身体不舒服?”
狄珲有些一言难尽:“是阿钰,非要找医生调理身体,天天喝这些,难闻死了。”
狄钰耳尖,立刻反驳道:“我这是在养生,为了以后的健康生活着想。”
锅炉的热气打着旋往上飘,黑不溜秋的药液中咕噜咕噜冒着泡。
下人用帕子端起锅炉,将药小心翼翼倒进碗中,然后迅速走到厢房外,将药递给了简然。
此时天还未亮,还有两刻钟,城门就要开了。
沈原殷已经换好衣服,简然将药轻轻放在沈原殷面前,道:“大人,崔肆归昨日关城门前出了城,至今还未回来。”
“据我们的探子说,他出城见了狄将军,狄将军已经有所察觉,而他们两人的对话,因为隔得太远没有听清。”
无论药被过滤多少次,底下始终有沙状的药渣。
药本来就苦,沈原殷喝到中途,被药渣呛到,低声咳嗽起来,隐隐还有想吐的感觉。
简然连忙接过沈原殷手中的药碗,担忧道:“下次属下叫他们再多滤几次。”
沈原殷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咳嗽过后的声音有些低哑:“阿杜查的怎么样了?”
简然摇头道:“没有结果。”
“他已经四十六了,在八岁那年被宫里分配给皇后那里,但因为手脚不利落,被谴回去了。十岁的时候,又被分去了淑妃宫里,在十岁之后,都没有有关他与其他嫔妃有联系的事。”
“他八岁被家里人卖进宫里,与家里人早就断绝关系。”
“十岁开始效忠于淑妃,淑妃去世后,就与太监阿祝一起照顾四殿下。”
简然总结道:“看起来是忠心耿耿,除非是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皇后收买,但以他的情况,应该是不存在有把柄在皇后手中。”
沈原殷自言自语道:“忠心耿耿?”
简然接着问道:“昨日狄将军传信到行宫给四殿下,这几年他们似乎也一直有联系,大人,我们干不干涉?”
沈原殷微微闭眼:“不用了,继续盯着,他们估计也发现了我们的人的存在,不用跟太紧,有任何情况向我这汇报就行。”
“好,”简然又道,“大人,马上五更三点了,得出发了。”
五更天,三点,城门开。
随着城门打开,沈原殷骑着马,身后跟着一列人,大皇子与他并列,一同骑马出城。
大皇子压低声音问道:“丞相,关于永南镇之事,父皇是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