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重生了?
若是重生,这个时候便是……太后生辰的第二日。
沈原殷还记得,就在昨日太后寿辰晚宴上,四皇子崔肆归“不小心”撞到他,又是在池子边,他脚滑跌进了池子里,晕了过去。
事后皇帝为了表明态度,让崔肆归到他府前跪着请罪。
这对父子各有各的算计。
皇帝贪图享乐,不理朝事,指望着他代理国事,不愿得罪于他,于是让崔肆归来向他赔罪。
崔肆归却是想通过此事搭上他这条线,让他到四皇子的阵营里去。
沈原殷下床,赤足走在地毯上。靠近窗边,打开窗户。
外面还在下雪,崔肆归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雪夜。
上辈子他觉得无趣,出去见了崔肆归想找找乐子,结果却真情实意地帮了他,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自古以来,几位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总是与血肉尸骨脱不了干系,没几人能做到身在局外又安然无恙。
沈原殷将手伸向窗外,雪花颤颤巍巍地落在了他手心,只觉一阵冰凉。
他打了个抖,又面无表情地缩回手。
关窗转身。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汤婆子,外面寒冷关他何事,又冷不着他。
既然皇帝都不在意这个冷宫里的儿子,那他又为何要在意。
“大人?”简然敲门进来。
沈原殷问道:“何事?”
简然面露难色:“四皇子……四皇子说……”
沈原殷抬眼:“他说什么了。”
简然纠结道:“……他说他知错了,然后说……想见您一面,与您商量一些事儿。”
沈原殷没说话,简然也拿不住他主意。
简然挠挠头道:“大人,去么?”
沈原殷手指敲击着汤婆子,似在思考。
“去,”沈原殷起身,“为何不去。”
临近门前,沈原殷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雪人。
雪人背脊挺直,黑长的头发此时披了雪,更别有韵味。
一双靴子停在了崔肆归面前,他抬起头,看见沈原殷撑伞,一袭红色狐裘,衬得面颊越加白净。
可崔肆归知道,这人并非看起这般良善无害。
大萧丞相沈原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说一不二,手段阴毒却惯装好人,深受百姓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