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舟隔着段距离,手虚空抬着,屈起食指指节,似是在给她擦泪,是一种安慰。
陈燃既欣喜又有着说不清的难过,难过心酸的原因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喻兰舟到挪威的第一天,陈燃拍戏拍到凌晨四点。
下了戏后的陈燃强撑着身体,和喻兰舟一起吃了顿饭。
说是一起吃,但其实是喻兰舟在等着她。
喻兰舟有一些话想问她,但她不忍心消耗着陈燃仅存的力气,所以最后还是让她早早去睡了。
第二天需要拍的一段戏,是陈燃在镜头面前引诱屈柏。
陈燃的神情无辜,伏身的姿态却又使自己如禁果。迷蒙昏暗的灯光映出她精致的轮廓。
屈柏很会演那种柔情似水的角色,她的蜜一样的目光始终追着陈燃,点一点她的唇。
陈燃伏在屈柏身上,面上吻得痴缠但其实却很浅。
她没想到喻兰舟会站到监视器外一直看。
她无法做到自然地在喻兰舟面前吻别人,于是频频出戏。
身上全是汗。
在苏平安喊了第四次卡后,陈燃从屈柏身上起来,反复鞠躬道着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屈柏温婉笑着,说:“应该是我说不好意思才对,弄花了你的口红。”
陈燃面无表情地答:“没关系。”她的目光找不到任何落点,不敢去看喻兰舟,不敢去看屈柏,也不敢看苏平安。
喻兰舟在导演身后的监视器里看着,陈燃上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白炽光照耀下的肩头莹润,下身是低腰牛仔裤,露出一大片紧致的腹,身上的“小舟”文身被重重的遮瑕覆盖住,看不出一点痕迹。
这样的情形,很难不让人多想。
很难不让人吃醋。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拍到天黑。
不得已,苏平安让人清了场,把出资方之一喻兰舟请了出去。
退出去后,喻兰舟不禁在想,里面两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陈燃依旧伏在她身上吗?
屈柏又吻了她一次吗?
她斩不断这样的想象,产生了新的疑惑:一定要拍这样的情节吗?
答案是——一定。
她答应了陈燃的。
喻兰舟的一颗心酸到烂软,像蔫吧的小番茄。快要被放坏了。快要长满霉斑,成黑色的了。
陈燃短暂收工后,与她一起走在日暮的海边。
喻兰舟走在前面,陈燃跟在她身后。
到了没人的地方,喻兰舟忍不住问她:“屈柏私下对你,有过激……或者亲密一些的行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