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在两个人结束后的第二个月抢了陈燃演唱会的门票。
当初陈燃受伤,从《歌者》节目里退出,不但没给她带来任何的负面影响,反而到处都在说“如果陈燃不退出,冠军就是她的了”这样的话。
现在没了她喻兰舟,陈燃一样能为自己兜底。
演唱会的票换了三个软件、抢了三次才抢到,在平京最大的体育场的演出。
她没买离她近一些的票,反而是远远的,甚至是被调侃“打车到舞台上都要不少钱”的票。
因为是第一次一个人去看演唱会,所以她提前许久到了。
场馆高度令人晕眩,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喻兰舟拿着票找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
天色开始变暗时,离她很远的陈燃在烟雾和音乐中、在变幻的灯光中、在不停止的“陈燃”的喊声中,如神仙降临。
她和从前有什么变化吗?
似乎没有,只不过耳朵上多了只黑色耳钉,使她整个人添了些桀骜感。
开场多是些抒情曲,有Y专辑中的曲子,也有Z的。
喻兰舟沉浸其中,听陈燃唱着她。
其中《春日》的刻意空出两个鼓点的改编,让她的心空了两拍,再由陈燃的声音补全。她感到一种残缺的完满。
又听到那句“我将永远爱你直到我的名字消失”,喻兰舟笑,真是个骗子。
下半场旋律声响起时,台上的人脚步挪动,身体也很有韵律感地随着音乐而动。
喻兰舟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在台上台下是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和别人面前又是两个人。
陈燃号召着几万人的声音成为她的声音、几万人的双手成为她的双手,随她而唱、随她而动。
看台区的观众陆陆续续地站起来,喻兰舟的身体既轻盈又沉重。
她想跟随其她人一起站起来,但又存了许多的惧怕。
她放不开自己,同第一次听陈燃演唱会一样。
旁边已经站起来的女孩用荧光棒碰一碰她的荧光棒,喻兰舟抬眼望她,女孩笑,头朝上一仰,说:“一起蹦呀。”手微微抬着喻兰舟的胳膊。
喻兰舟起身。
她在陈燃的声音中逐渐放开自己,至少不再是局促蜷缩着身体,她如风拂舒展,感受到了一种被缓慢释放开的肆意。
不知道后来是不是舞台的射灯温度太高,陈燃出了许多汗,或者有一些是泪。
陈燃有些不受控制,心脏堵得要爆炸了。
为什么单单今晚,那么难过呢。
她抬头高望,望向浩瀚观众席中的某一处,耳朵上,在喻兰舟曾数次抚摸过的地方,忽然有短暂而随风消逝的痛觉,好像是喻兰舟的手在轻轻碾捏。
她仿佛听见她在喊:燃燃。
台上的人完成了一个高音,近乎歇斯底里那般。
身旁的人同陈燃一起放纵嘶喊,喻兰舟独独遥远地望着她。
离开我,明明不应该是越来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