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听舟有些委屈,不是,她陈燃凭什么啊,怎么就能让喻兰舟忽然这样对自己呢。
心颤着点了两下头,说:“是啊,但凡她起过一点心思。可你怎么知道,她没对你起那样的心思呢?你也不想想,多少人等着爬你的床。”
情绪上来的时候,喻听舟偶尔会口不择言,如今,正是那个“偶尔”。
在她看来,陈燃同以前那些想挤到喻兰舟身边的男男女女没什么分别,甚至还更会耍心机了些。
“舟舟啊,”喻兰舟忽然很细微地叹了一声,喊喻听舟的小名,苦笑着注视着她,然后说,“我已经36岁了,之前没有,之后也就不会再和周镜汀有些什么了,所以,我不能和其他人有些什么吗。”
“你还在和周教授赌气吗?”
“不是赌气,有些事,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喻兰舟不知道该如何对其他人解释这件事,解释自己并不是什么深情的人。
“陈燃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你就当,我是去救一条命。况且她还是小昼的姐姐,站在我的角度,对她照拂些没什么问题。”
喻兰舟知道自己又口是心非了。
喻听舟没有被后半段话所迷惑,她看得很明白,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喻兰舟眼前,俯身后手撑在红木桌桌面上,说:“可是姐,喻昼知道吗?知道你一个人去临熙找陈燃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要把自己交付在那里,交付给她一样。”
喻兰舟眼睛微眯起来,双手交叠着,半个身子靠在椅背上,用完全放松的姿态说:“喻听舟,不要随意推测我。”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要把自己交待在那里。
喻听舟看着喻兰舟这副神态,和当初要收养喻昼时一模一样。
此刻她便知道,喻兰舟是铁了心的了。
谁都没辙。
“懂了。”喻听舟一撤手,说,“我饿了,下楼找林妈给我做饭去。你去吧。不过要和徐婉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十分钟后喻兰舟从书房出来,下楼时和客厅里的喻听舟对视了一眼,彼此没再说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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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去往临熙的飞机上时,喻兰舟心内安定了下来。
当晚她找到陈燃时,对方已经在海边沙滩的大石头上喝得醉意迷离了。这一片灯光稀疏,但还是能看到陈燃依旧戴着深蓝色的棒球帽,带着文身的手腕拿着瓶大乌苏,脸上和脖子都滚着酒醉的红色。
远处船舶亮着稀薄的灯,海风却异常汹涌。深夜漆黑的海浪一层层拍打卷拂着岸边的石壁和沙滩,像是要把一切吞噬。
徐婉在十几米开外的距离看着,看喻兰舟把一缕发拂至耳后,弯身就要脱下高跟鞋,似乎是试图赤脚穿过沙滩朝陈燃那儿走过去。
徐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没等自己的脑子先反应过来,腿已经朝喻兰舟跑过去了。
气息不稳地扶着喻兰舟的胳膊制止她下一步的动作,说:“喻老师,我去,我去把她带过来。您在这儿站着就好。”
“没事。”
“沙滩上保不齐有锋利的东西,”徐婉回头苦笑道,“喻老师,我还想要这份工作。”
“那我穿着鞋,我会小心的。”
看到她柔软的目光,徐婉没再坚持了。
陈燃在不经意间侧头看到喻兰舟时,眼里颤巍巍的星亮霎时破碎成一小颗一小颗地涌出来。
玫瑰粉色的长发不知被什么浸湿,额侧的发丝一小缕一小缕地贴附在津津的脖子和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