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自尊不自尊的,不知道当时你面临的处境吗?就那几句话,换来一年的牢狱。”喻兰舟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问,“陈燃,你是想让我感觉到愧疚吗?”
还没等陈燃回答,喻兰舟便继续说:“可是陈燃,我并不后悔我说出的那些话。所以如果你觉得我有亏欠你的话,抱歉,我并不会对此有任何补偿。”
“那您会觉得我是活该吗?”
“不,我不会这样认为。我只是说,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欠你什么。”
所以我也不能再据此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和得寸进尺了,是吗?
陈燃轻轻笑笑,回答她,说:“我知道的,您从来没有亏欠过我。”
喻兰舟沉默良久,问了她另外的话题:“那你还想唱歌吗。”
“我还可以么。”陈燃自嘲般笑着。
“只要你想,”喻兰舟目光沉沉看着她,“只要你愿意。”
陈燃上了热搜那一天,喻兰舟让徐婉定了回国的机票。
她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陈燃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害了人还恬不知耻”的人。
徐婉去把那年的案件仔细查了一遍,发现了诸多疑点。
在7月4日前的一个月,有人报案说在嵊山路与弘新路交叉口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徘徊。
事故中死去的那名男子名叫邹安,曾因用自制弓弩虐杀小动物而被大学退学。
之后查出患肝病,事故发生前在等待即将进行的肝移植手术。
心肌梗塞去世后,邹安的大伯以家属的身份把邹安的肾脏做了捐献。
一年后,邹安大伯的家里起了幢小别墅。
每件事单看没什么,但合在一起,会发生这么巧的事吗?
在喻兰舟的施力下,过去的案件重新得到了调查:
按照时间线来说,便是当时21岁上大三的邹安用复合弓射伤了17岁的陈燃,警方没有捉到凶手。
邹安22岁时被同学举报用弩虐杀动物,3月份被勒令退学,不久后在医院查出肝功能衰竭。
过了两个月,遭遇无接触事故去世,捐献出肾脏。
又或者说是邹安连同其大伯刻意制造了这出无接触事故讹钱才更准确些。
邹安的大伯确认从捐肾中受益。
喻兰舟往前倾身,离陈燃近了一些,说:“过几天,警方会唤你,重新调查当年的案子。包括你被箭射伤的事。”
陈燃微一抿唇,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样子。
“你好像不感到奇怪,”喻兰舟的手指敲了两下扶手,说,“怎么知道的?”
“出狱后挣了一年钱,带着钱去邹安家里想一点点把钱还给他们家,看见了他屋子里摆着弩和箭,箭翎跟射中我的一样。之后他妹妹告诉了我真相。”陈燃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着一件关于别人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