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喻兰舟的房门从内打开,她从里面走出来,显然是没想到陈燃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见陈燃一直看着她,喻兰舟问:“有什么事吗?”
陈燃盯着她,喉咙紧了紧,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下一步却直接牵着喻兰舟的手往自己房里带去。
关上房门之后,陈燃松开本就没有用力攥着的手腕,又轻轻蹭了两下喻兰舟的手背,好像在汲取勇气。
喻兰舟没在意她的发疯,揉了揉手腕,用冷漠至极的眼望她。
陈燃没有太多时间了,她盯着喻兰舟,问:“为什么把周教授带回家里?”
喻兰舟眼神微眯着,身体以一种放松的姿态靠在墙上,反问她:“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所以想听你说。”
陈燃一直在纠结着,该不该问出这样一句话,这样任谁听来都会觉得可笑的话:为了让我吃醋?
她心一横,闭上眼睛,还是问了。
喻兰舟轻笑了一声,说:“陈燃,别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陈燃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所以两厢情愿的是谁?
喉头的腥甜感又涌上来,陈燃不受控地落下眼泪,也不受控地乞求,她去牵喻兰舟的手,微微晃着,有点想吻上去的样子,说:“舟舟,我想听你说你爱我。就一句,好不好。”
哪怕是骗我,就骗我这一句,给我一些底气和勇气,让我十分自私地,去搏一搏。
“我不爱你,别做梦了陈燃,”喻兰舟用力逃开和陈燃的身体接触后,笃定地强调道,“我不爱你。”
陈燃的泪砸到了自己空扶着喻兰舟的手上,刚才还在激烈地跳动着的心脏空了一下,随后是涌入身体每个角落每个细胞的疼痛,它们无孔不入,它们绵绵无绝期。
她不爱她啊。
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啊。
原本就是这样的啊。
其实应该是毫不意外的答案的。
陈燃觉得自己是本该在上年的十月末就死尽的蚊子,但别人的一时捉弄,使自己苟延残喘到了今日。
陈燃开始后悔,她不该问喻兰舟的。
不问她,至少还能残存一些幻想,安慰自己至少曾被喻兰舟尝试着去喜欢过。
不问她,就不会看到喻兰舟笃定地说“我不爱你”时的神情了,那样厌弃,那样嫌恶。
陈燃垂手,空空低低地惨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那您对我说一句‘晚安’吧,求你了。”
笑比哭难看。
“大白天的说晚安,陈燃,有病就去治,不要对着我发疯。”
她那么平静而冷漠,衬得陈燃像个真的疯子一样。
陈燃艰难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缓慢沉重地说:“我知道了,喻阿姨,我不会再对着您发疯了。”
喻兰舟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往错误的方向行进,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修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