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也这次开了口:“在那三个关于王淑的问题中,你全都撒谎了。”
杜君衡立刻否认:“我没有。”
“杜君衡。”郎月慈再次打断杜君衡的狡辩,他说,“我们坦诚一点吧。从王淑的尸体被发现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我们调查走访了很多人,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我们手里掌握的东西,一定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今天在你接受测谎之前,我可以很笃定地说,我们完全了解王淑这一生的轨迹,以及她的性格与人品。她是一名老师,一辈子跟学生打交道。或许是职业习惯,又或许是性格使然,她有时候是很霸道的。她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她的脾气性格甚至连她妹妹都很难接受。在青年时期,甚至是在各自成家之后,王淑和王澈也常常争吵。王澈甚至曾经大骂她姐姐是混蛋,不干人事,这些都是留存在亲朋们记忆中,经过交叉认证确认无误的。可以说,这些年来,真正能够全面包容王淑的,只有你。你们俩结婚四十年,王淑的性格不是一天形成的,她生病之后脾气变得更坏了,跟邻居反复争吵,这些事你也是知情。所以……”
徐圣昭皱了眉:“我去,郎哥这话茬不对啊!怎么往死者身上引了。”
“郎哥在说违心的话。”顾载阳说,“郎哥的肢体动作表明他对自己说的话一点都不认同,他只是在假设推理,用受害者有罪论引导并缓解杜君衡的负罪感,让他交代。”
“难怪。”徐圣昭松了口气,点头说,“我就说郎哥不该是这么武断片面的人。”
审讯室内,杜君衡已经对刚才郎月慈的话做出了回应:“她是脾气不好,但她是个好人,我不会伤害她。”
施也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向杜君衡,开口询问道:“是意外吗?”
“什么?”杜君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施也并未对杜君衡的心理波动给出安抚,而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追问:“案发当晚你抱着期待回到家,见到病中的王淑,你们有过愉快的交谈,但后续……是意外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杜君衡回答。但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弱,即便是不懂心理学的人,也能看出他的心虚和慌张。
“你说你们发生了关系。她已经到了癌症晚期,这样激烈的运动对她来说是种负担。”施也继续说,“你说她在过程中就喊了停,你会因此而不尽兴吗?”
“我没有。”
郎月慈立刻追问:“不尽兴之后你们发生了争吵?”
“没有。”杜君衡仍旧否认。
施也:“你说你喂她吃了药哄她入睡。你一直照顾她,你知道她需要多少药量才能镇痛入睡,在那种情况下,给她多准备一两粒药,王淑应该也不会怀疑,甚至都不会发现吧?”
“我没有!”
郎月慈接话:“等药效发作的时候你们起了争执?”
“没有!我说没有!不是这样!”
郎月慈和施也配合得十分默契,两个人交替的问话让杜君衡有些招架不住。
“那就不是意外。”施也看向杜君衡,语速加快,“你早有预谋要杀害王淑?觉得她是拖累了?”
杜君衡仍在否认:“不是!我没有伤害她!我不会伤害她!”
施也:“但你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了。你就是伤害了她。”
“我没有撒谎!我没有伤害她!”
施也全然不理会杜君衡的否认,持续输出:“她已经是个癌症晚期的患者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她痛苦?”
“我没有让她痛苦!”
施也:“所以你喂她吃了药?吃了安眠药就不会痛苦了吗?你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