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讲细节。”郎月慈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我可能会难受,但我更希望能对这个案子再做出贡献。”
“好吧。那么觉醒的狼,辛苦你了。”
晨西案作为近十年来代州省内最大的涉毒案件,案卷资料自然也是最多的。那些白纸黑字的故事和人名背后,与郎月慈有着各种各样的关联。施也之前单独看过,也在郎月慈睡觉的时候独自梳理过。但他没有跟郎月慈一同看过,甚至,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做。
在所有关于郎月慈的事情上,施也都不愿去动用自己的专业能力,从最开始,当他选择戳破郎月慈的欲言又止,把问题摆在明面上的那一刻起,施也就已经不再专业。面对郎月慈,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有正常情绪反馈的人。
但现在,他必须要和郎月慈一起,重新面对这一切。
晨西案的卷宗、郎月慈和蒋乐闻分别私下调查的资料,以及后来郝赫送来的这几年他们追踪的情况全部摆在二人面前。施也用会议室里空白的白板画了两条时间线,一个是关于万字案,另一个则是以晨西案的开始为开端。
在逐步梳理的过程中,一些之前未曾察觉的细节也被挖掘出来。
万字案在25年前戛然而止,而三年后,郭顺离开晨西村,去往海陆丰。又过了两年,也就是距今二十年前,从来没有离开过代州省的郭利、郭平和郭安三兄弟便开始了毒品生意。
郭顺在海陆丰待了五年,而那五年,正是“天上雷公,地下海陆丰”最疯狂的时候。当然,不是所有南下打工的人都会去做坏事。但郭顺,一个与制毒贩毒密切有关的人物,在他的履历中出现海陆丰,这就不能简单地以“巧合”来解释了。
“郭利没有交代他是怎么开始的吗?”施也询问。
“他交代了一个已经被执行死刑的毒贩。”郎月慈简短介绍道,“时间地点和方式都对得上,后来我们还去监狱询问了相关人员,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但具体细节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一直都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毕竟把事情推到死人身上,横竖就他一张嘴,孤证不立。”
“那个毒贩有可能会跟郭顺有关系吗?”
“不太会。”郎月慈说,“那人没这个脑子,也没那个胆量,他被抓之后连跟他打过一次照面的人都交代出来了,交代郭顺能让他立功免死,他肯定会说的。我认为那人只是被郭利选中的,可以甩锅的人。”
施也思索片刻,又问:“那你觉得郭利有这个脑子吗?”
“没有。”郎月慈回答,“那兄弟三人,如果非要排序的话,我认为年纪最小的郭安是最聪明的,他也确实是核心人物。当年他试图逃跑,是在半路被抓的……”
见郎月慈若有所思,施也追问:“怎么?”
郎月慈抬眸:“郭安交代他是要往海陆丰跑。”
“他们在海陆丰真有人脉?”施也快速翻看起案卷。
案卷资料都在郎月慈脑海里,他直接说道:“笔录说他是打算从那边去香港,再从香港离境。”
“晨西村是单姓村,他们这个村子整体的生态确实很像博社村的复制品。宗族文化在南方比较兴盛,在北方出现类似博社村的情况并不常见,很难说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郭顺在南方获得的灵感。”施也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而后把手搭在了郎月慈的椅背上,直接换了话题,“食堂开饭没?”
“啊?你饿了?”
“是你该吃饭了,要不然一会儿胃疼要加重了。”
“你那眼睛就是x光。”郎月慈被戳穿之后倒是没否认,他合上手头的资料,扶着桌沿站起来,“走吧,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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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中国政法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马皑教授曾经分享过,目前的鉴定技术已经可以做到通过微量金属残留确认凶器种类以及生产厂商。
[注2]2009年10月到12月期间,广东海关展开“秋风行动”,破获系列走私案件,在10月9日的第一案中,嫌疑人将大量毒品拆分藏在大理石瓷砖的夹层之中,意图躲过海关检查。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