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桐本能地用力向后甩了一下,竟没甩开,只得紧绷着唇和对方较劲,低喝道:“纪时野,放开!”
姜桐的抗拒让纪时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从楼上下来。
明明是姜桐出尔反尔,言行不一,明明是姜桐不顾他的立场和利益送钱去倒贴他哥,明明是姜桐在惹他生气!
明明是姜桐有错在先,怎么反而闹得好像变成了他的不是了?
纪时野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换成别人敢这么愚弄他,还对他呼来喝去,他早就不客气了。
但一看到姜桐手指上的血,他那些愤怒全都一溜烟跑光了,变成了另一种烦躁。
他单手控制住不安分的人,道:“这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出点儿什么事到时候还不是赖我头上?”
姜桐恨恨道:“本来就赖你!”
纪时野顿时觉得自己逮着的是一只炸毛的小动物,被惹急了,龇着小牙咧着小嘴准备咬他。
他不再做无用的争辩,用碘伏飞速在伤口上消了两次毒,再打开一包医用纱布,手法利落地把那手指缠上。
姜桐小时候没少受伤,是卫生站医院的常客,所以一眼看出纪时野包扎手法还算专业,便也懒得再跟他对着干了,只倔强地别开脸去。
空气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连对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纪时野从包扎的手指上微微抬起眼,正好对上姜桐耳垂上那颗朱砂痣。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竟从一颗朱砂痣身上看出了傲气昂扬的意味。
似乎和它的主人一样,生气了。
纪时野飞速打好结,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道:“行了,这两天注意尽量不要沾水。”
姜桐摆弄了一下这个堪称完美的包扎,才正色道:“纪时野,我再说一遍,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至于卖地给他,那就是一笔生意,双方达成一致,他交钱,我交地,就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又施施然看向纪时野,骄傲地微扬起下巴道:“同样的道理,我跟你合作也是一笔生意,我们双方达成一致,互相尊重,自由平等。我已经做好了我该做的,你也应该做好你该做的。”
说完,优雅地转身上了楼。
纪时野看着眼前的药箱,但脑子里全都是姜桐那上挑的眼尾和高傲的姿态。
怎么……就那么欠呢?
他一直觉得姜桐像某种动物,这会儿总算想起来了。
像狐狸。
骄傲、聪明、漂亮、又狡猾的狐狸。
*
姜桐回到卧室,用力把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