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之前虽想过条件会很艰苦,却没想过真的能这么差。
比起简陋的环境,更让他窒息的是,自己要和这么多陌生人一起同住,还同睡在一张炕上。
修长的指尖不自觉抬起,在黑暗中无意识摩挲着下巴。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住在在知青所里。
还好,这里还有个让自己有兴趣的人。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兰花香,那味道很清淡,却寸寸缕缕地往鼻间钻,将其他庞杂难闻的气味驱散了些。
陆叙白大脑短暂清明了片刻。
他微微侧首,咫尺之间,谢晚秋的睡颜在月光下莹然生辉。
青年的睡姿很规矩,直直地躺着,双手交握在小腹上,盖着被子。
此刻,他那双如含秋水的双眼紧紧闭合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将其遮住,安静美好的宛如美神维纳斯降临。
月光恰到好处地照在他挺拔精致的鼻梁上,泛着莹莹的微光。这光由鼻梁向四周笼罩,像是给整张脸都镀上一层银辉,显得整个面庞都如一颗温润美好的珍珠。
陆叙白蓦地想到之前自己在拍卖会上拍到过的一颗被誉为珍珠之王的南洋白珠,那珍珠的母贝叫银唇贝。
依他看,谢晚秋就像这颗珍珠。
不,他比这颗珍珠更美丽。
可惜此番没把这颗珍珠带来,若是送给谢晚秋……
才真是不叫明珠蒙尘。
谢晚秋许是在做梦,也不知梦见了些什么,那睫毛在睡梦中微微颤动。红唇轻启间,竟还轻轻梦呓了两句。
陆叙白盯着那开合的红唇,略凑近了些,认真听了听他在说什么。
听了半天,却也只听到几个破碎的字眼。
“沈、沈屹”
“不要……”
沈屹?不要什么?
陆叙白浅棕色的瞳孔颜色深了些,比起白天笑意盈盈十分温和的模样,此刻月黑风高无人注意他也无需伪装之际,才隐隐透出些危险的气息。
听到谢晚秋又梦呓喃喃了一句“不要”。
他单臂支起脑袋,轻轻哼笑一声。眉间微拧着,眼中暗瞳不断扩大。
下意识伸手帮谢晚秋拨了拨侧脸的碎发,就这样静静凝视了他片刻,又直挺挺地躺下,盯着窗外那轮朦胧的弦月。
心中,对某个人志在必得的好胜心,又强烈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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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屹正沉浸在一个无比秾艳瑰丽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