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秋的小臂被麦芒麦叶扎伤,起了不少黄豆大小的红点点,连成一片,看起来怪渗人的。翻过手掌,瞧着更惨不忍睹,不仅许多道划伤,还鲜血淋漓。
还挺能忍,自己的身体自己不上心。
沈屹皱着眉,声音沉的像坠了块石头:“你怎么手伤了也不说?”
“没事,这点小伤哪能叫伤?大家都在抢收,我可不能偷懒!”
谢晚秋话虽硬气,却暗自咬牙,叹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他这身体娇惯的很,平常多干点活就浑身酸痛,这会子伤口浸了咸汗,正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不敢不干,村里人最讨厌偎慵堕懒的。上一世他身体不好,干不动了就被人指责是少爷做派,被资产阶级腐败了思想。时间长了,村民们都很讨厌他。
谢晚秋微微侧脸,沈屹低头看他时的神情十分认真,高挺的鼻梁充满了男人味。
“沈队长,我不要紧的。”
这暧昧的氛围让他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想要缩回手,不想手腕却被捏地更紧。
“别动,伤口沾了麦屑,不处理好,化了脓会更严重。”
沈屹一把捞来随身携带的水壶,拧开的动作干净利落,沿着谢晚秋的小臂向下浇水。
水是温热的,滑在皮肤上很舒服。谢晚秋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心里像有几根羽毛在挠啊挠,原本平静的心又颤悠悠起来。
沈屹个头很高,坐着如一堵墙一般,为谢晚秋遮挡住大片阳光。他捏着谢晚秋的手,只觉得这肌肤的触感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
到底是没干过活的,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他手指纤长,但手掌倒不大。自己的手只要微微一曲,就可以将谢晚秋的手完全包裹起来。
沈屹喉结滚了滚,眸色渐深:“你下午别割麦了,运几趟麦子到场院去。”
谢晚秋闻言,猛地抬头:“我能坚持!”
眼底一片倔强之色:“大家都在割麦,我不想搞特殊!”
“运麦不算劳动?”沈屹扣上水壶盖的动作带着力道,他眯起眼睛,略带威严地审视谢晚秋,“服从组织安排,这是纪律。”
这话堵的谢晚秋只能答应,他咬着牙憋了句“知道了”,随即起身,留给沈屹一个避之不及的背影。
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后,众人又开始下午的劳作……
谢晚秋背着箩筐,慢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沉甸甸的麦子压在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上,他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脚底下的路,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好不容易快到了场院门口,谢晚秋累得直不起腰,弯在路边大口喘气。
村里的赖泼皮歪戴着褪色的草帽,高肩背篼里歪七扭八地插满几捆麦子。他嘴里哼着歌,一副志得意满的风光模样。路过自己时还停下脚步,吹了两声口哨。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赖老四都能积极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