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挠了挠后脑勺,乌黑的脸庞显出几分窘迫:“花生苗我家那边没有种的,但我认得杂草啊!这不就是杂草吗?”
谢晚秋摇头,示意他也蹲下来。
“你看这根苗的叶子……”他指着宋成刚要除掉的那株“杂草”道,“花生苗的叶子比较肥,是椭圆形的,像小羽毛一样。而且它的茎……”
谢晚秋拨开层层叶子,让宋成看的更清楚:“茎是红褐色的。这是最明显的特征。”
“你再看旁边的杂草……”
宋成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
“杂草的叶片要么狭长,要么就像这种,是很宽大的。但它们的茎秆,都是直挺挺向上窜的……”
谢晚秋语气温和,循循善诱。清晨并不明亮的光线中,他的脸显得柔和而美好,一双乌黑的瞳孔炯炯有神。
宋成侧脸看他,一时间竟有点愣了神。
直到对方问他“你明白了吗”,才回过神来,重新注视着脚下的花生苗和杂草。
“小秋,你怎么会懂这些?”宋成摩挲着锄柄,想到自己在地里干了那么多年尚且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有点疑惑。
谢晚秋顺手拔掉刚刚那棵杂草,只随便说了一句:“以前在地里见过。”
他起身时衣摆扫过幼苗,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除草。
不知过了多久,谢晚秋锄完最后一垄地,后背的衣衫已湿了大半。
他直起酸痛的腰,草帽边缘在脸颊上投下一圈阴影,恰好遮住刺目的光。
就在这时,一双锃亮的进口运动鞋突兀地闯入视线。
顺着笔挺的深蓝色的确良裤管向上,是一身剪裁十分考究的衬衫,袖口处甚至还镶着金丝做的袖扣。
“同志,你知道知青所怎么走吗?”
来人停在他脚边,嗓音低沉悦耳,带着城里人特有的腔调。
谢晚秋缓缓抬头,草帽下的面容在烈日下透着瓷白,汗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在锁骨处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
只见这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两个真皮行李箱。
不远处还跟着两个,一边抱着怀里的大包小包,一边气喘吁吁赶来:“陆、陆少,您慢点啊……”
但这男人充耳不闻,见谢晚秋如此俊秀,反而向前半步。
他微微俯身,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将谢晚秋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后,视线最终定格在那双清亮的眼睛上。
午后的热风拂过,谢晚秋鼻中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这人见他不说话,凑得更近。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