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朝散后,建章宫内又聚集群臣,对于此次吴国之举纷纷发表谴责。
李权坐在那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好歹。
“丞相觉得是否出兵?”他目光灼灼。
张植躬身站在殿前,神情肃穆,“吴国此举分明是在激怒大王,一旦大王出兵,他们便师出有名进行反击,臣以为出兵是迟早的事,但绝非现在。”
韩太尉附和道:“丞相所言有理,如今我军粮草尚未集齐,绝不可轻举妄动。”
李权没有说话,姚愠站在那也没有出声。
倒是陆廷尉眉头紧皱,“丞相未免过于胆小怕事,他们都敢公然诋毁大王,此事若是忍让,这不是摆明告诉全天下大王当初是靠他吴王起的家?今后全天下又会如何看待大王?”
“难道现在出兵,大王就不会被人说成恼羞成怒了?”张植反问道。
李权垂下眼帘,“此事暂且后议,大鸿胪留下。”
闻言,众人只得躬身告退,片刻间,殿内只剩下姚愠站在那。
李权看了他眼,“姚爱卿怎么看?”
姚愠笑了笑,“大王心中早有决断,臣自然没有看法。”
李权也不说话,手里拿着吴国送来的信函,没有愤怒只有平静,,“集结粮草需一月,你觉得一个月后,以何名义出兵为妥?”
姚愠低下头,“当初大王只是在吴地起兵,却被吴王颠倒是非黑白,他分明就是想激怒大王,只要大王违背了当初定下的盟约,便成了背信弃义之人,吴军就更有了理由发兵。”
“臣以为不如顺势而为,先将岐阳让给他们,吴王必定以为大王不敢妄动,趁其松懈之时,我军再声东击西,从嘉峪关突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至于理由,便是他们违背当初定下的盟约,竟对王后与公子赶尽杀绝,大王一怒之下发兵讨伐,实乃人之常情。”
李权五指握紧那封信函,也没有说话。
只是仿佛想起什么,眸光晦涩不明,“孤想让淮北军出征,你以为如何?”
闻言,姚愠深思了片刻,“当初大王大破淮北军才攻进长安,他们虽表面臣服,但沈奇正却未提及上交兵符一事,大王若是强行令其上交,反而会适得其反。”
“可若是让淮北军出征吴国,届时必定对其有所消耗,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一旦他有不臣之心,后方周祺的大军便可对其进行围杀。”
他说的正是李权所想,长安城中世家贵族表面服从,可背地里却阳奉阴违,这些毒瘤他迟早要一个个拔掉,而沈家手里的淮北军正是他的心头大患。
“让沈奇正出征吴国,家眷势必会留在长安,他如何会愿意?”他眉头紧锁。
姚愠忽然上前一步,“只要让他相信大王,届时自然不敢有二话。”
李权示意他接着说。
“长安城中世家勋贵只是表面服从,背地里都在担心大王对他们动手,臣以为可以适当令他们安心,法子也很简单,可以让公主嫁给沈奇正儿子,此举不仅能让他安心将家眷留在长安,也能让其他世家看到大王安抚的态度,毕竟倘若大王有意除之,又怎会将嫡出的公主下嫁。”姚愠正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