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植脸色微变,立即跪倒在地,“绝无此意。”
殿内一片死寂,李权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唇角紧紧抿着。
有没有只有这些人知道,可他也知道,有些人在害怕,害怕他这个大王对他们下手,故而急着拥立新主,便可继续继续盘踞一方压榨百姓。
“塞北那边如何?”他忽然开口。
张植连忙道:“突厥首领接受和谈后,今年冬日边境祸患少了许多。”
李权定定的看着窗外漫天大雪,“峥儿是孤嫡子,他日迟早继承王位,留在长安只会让他不知民间疾苦,孤欲将他送去边境,跟着华将军学习用兵之道,只有磨砺自身方能宝剑出鞘。”
张植彻底怔在了那,“这……”
“下去吧。”李权疲倦的摆摆手。
张植还想说什么,可见对方似乎铁了心,当即也只能起身离去。
其实他也觉得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若想继承王位,自然要有非常人所能及的毅力与能力,可是边境乃是苦寒之地,公子这个样子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王倚听到消息时已经是傍晚,一时她只觉天崩地裂,二话不说就赶去建章宫,却被告知大王在含光殿。
她又急匆匆赶去含光殿,然而却被宫人告知,大王已经歇下。
她并未回去,反而就这么跪在殿外,漫天大雪浇在她身上,直至夜深,才被召见。
纵然浑身冰冷,下肢麻木,她还是跌跌撞撞进入内殿,却见男人靠在软榻上,而姚夫人正倚在身侧,手里还捏着一颗葡萄。
“妾身拜见大王!”她跪地行礼。
姚夫人并未起身避讳,只是倚在男人怀里,懒洋洋喂着葡萄,眼中带着一丝得意。
“若是因峥儿一事,便莫要开口了。”李权面上透着些许不耐烦。
王倚跪在那满眼含泪,“妾身知晓峥儿罪该万死,念大王看在他是大王亲生的份上,莫要让他去边境那等苦寒之地,大王要怪就怪妾身,未能教导好峥儿,一切都是妾身的错。”
闻言,李权反而皱了皱眉,“边境那么多将士日夜守在那,怎么就他不能去?正因为他是孤的嫡子,未来的王储,才更应该身先士卒,这点苦都不能吃,那也不配当孤的儿子!”
“大王息怒,王后也是心疼公子身娇肉贵,怕他吃不了这苦。”姚夫人柔语宽慰。
闻言,王倚瘫坐在那,只觉得浑身寒彻入骨。
“将王后带下去。”李权摆摆手。
宫人立即走了进来,颇有些为难的将人扶起来。
王倚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待她回到未央宫,却发现女儿正在那等着自己,顷刻间,她顿时泪如雨下。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