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摸了摸她头顶:“还疼吗?”
小万心想,确实是不疼了。但是你摸我脑袋这个力道和角度,怎么好像和摸大毛一样。
想起大毛,又想到湘兰。
她赶紧说:“湘兰怎么办?”
“不是已经让人去找了么,也不要杀她。”
当然,跟下属下令的时候,也不好说非要留着谁谁谁的命,毕竟刀剑无眼,什么都不好说。
但这个份上,作为朋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若找到她呢?”
“别的不好说,总能保她一条命。”
她虽和那金家有亲,但到底不是一家人。
抄九族是能抄到,但现下不是洪武永乐之时,皇帝也仁慈,很少抄人家九族的,抄个一两族、意思意思罢了,且多是流放。
“总之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你这同情心也不要太过于泛滥了。”
小万不高兴地说:“要是当初阿姐的同情心没有泛滥,你也活不到现在。”
她想了想,又问:“汪直,你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谈一生,还为时尚早。”
“那眼下?”
“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那现在就是个好机会。”万筝问,“那你是准备先收拾自己人还是准备先打对面的人?”
“为什么这两件事情一定要分个先后?就不能一边收拾咱们的人、一边打他们吗?”
这个时候别说建州女真了,就是加上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统共也没多少人。
折腾了一夜,万筝先睡了个一天一夜,等她睡饱了起来找吃的,便听隔壁歌舞升平,只有孙博一个人在楼下吃干饼。
她在对面坐下:“楼上谁啊?”
孙博冷笑:“王越王大人,还是都御史陈钺。”
如此说来,来救他们的是陈钺了。
万筝自己掰了半个饼,倒了一碗茶,边吃边说:“怎么,他们在楼上吃香的喝辣的,你在楼下吃干饼,不乐意了?”
孙博大概是想翻白眼,但看对面是她,忍住了。
“没想到,汪直都已经不是西厂的都督了,还这么多人巴结他,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西厂已经没了,汪直还能带你来辽东,你说他们图什么?”
孙博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自觉西厂这种邪恶的机构,有就是错误。
既然关了那就决不可能再开了,不然满朝文武都是吃干饭的么。
可是总是有王越这些人,对阉狗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