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有件事我本来也想帮帮你,但我现在想了想,也确实没什
么理由帮,所以就算了。”
季流景弯了弯她那双星子般的眸子,迎着周围一票瞪眼看热闹的群众视线和他们的手机,毫无波澜地拉了拉围裙,问岑焕:“响铃卷好了吗?”
这时她的语调又提上来了,又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岑焕仍然维持着他的笑容,这人的笑也像长在脸上一样,看着季流景时尤为深刻。
“好了。”他说:“你想先吃哪个锅的?”
“寿喜锅。”季流景朝周边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吧,想吃什么就去吃,今天每桌我请一份捞面,祝大家吃好喝好啊!”
季烟南忍无可忍,拎起包抬身就要走。
偏偏有个小姑娘大着胆子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季流景,“你是宇宙超A美少女吗?我特别喜欢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季烟南将帽子往脑袋上又扣了扣,硬邦邦对季流景说:“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这下贱的地方,这该死的季流景,最好别有人认出她来!
“你等等。”季流景却说:“再给我一分钟,我最后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你就可以走。”
季烟南并不想听,季流景龙飞凤舞地给她的粉丝签了个名,又笑吟吟问:“要再合个影吗?正好待会可以去门口打印出来,我再给你签一张签名照。”
粉丝高兴得快哭了。
季烟南也快哭了。
季流景真是天底下最能气人的人。
但她又有一种很诡异的预感,季流景“最后”这个词用得很怪,仿佛这就是她跟季流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季烟南对这个念头感到惊奇,她想,大约是自己太讨厌季流景,讨厌到再也不想跟她见面了。
季流景终于将粉丝送走了。
“岑焕,你去调个蘸料吧。”
季烟南眼看着季流景的小白脸滚蛋了,临走前还贴心地给季流景从寿喜锅里捞了一大筷子肥牛。
服务态度不错。
季烟南食不知味地喝了一碗汤,这次她没吐。
“烟烟,咱俩很多年没好好说过话了。”季流景漫不经心地卷着一筷子牛肉,“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你看不上这地方,因为这里不限制任何客人的到来,不管是多穷的客人,哪怕家里还有外债,也可以花几百块钱高高兴兴来这儿吃一顿。”
季烟南说:“我就是讨厌廉价的东西不行吗?这也惹你了?”
“没什么不行,人人都有喜欢和讨厌的自由。”季流景将牛肉在蘸料里滚了两滚,扭头看她。
“不过很巧,我喜欢这里,原因和你讨厌这里的原因一样。”
季烟南微微皱了皱眉。
“这里人人平等,人人快乐,大家都是人,且只是人。没人有资格在这里摆架子、甩脸子,哪怕你是再大的领导也得乖乖排队。谁也不会在意隔壁是什么身份,当隔壁过生日的时候,谁都可以随便站起来唱生日歌。”
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