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看了她一眼,道:“既如此,你只需告知那日见他时可有何异状。”
沈识因皱眉回道:“并无反常之处。我们素来相熟,他那日与往常一般无二。我出门惯常会给他捎些小物,那蒸鹅也不过是顺手买的。他接过后说了些客套话,之后便在我府上用了顿便饭。”
说到此处,她抬眸望向他,见他紧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地心慌了一下:“大人明鉴,民女已将所知尽数相告。命案非同小可,民女虽愿配合查问,却也不愿过多牵涉其中。至于死者身上寻得许公子之物一事,实在与民女无干。若大人尚有疑虑,不妨直接找许公子询问。”
“还有,民女绝无包庇之意。若大人再无他问,民女可否先行告退?”
她显然生气了,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几乎不容人插嘴。
白衣公子安静地听完,缓和了下语气道:“此事牵连甚广,涉及朝中多位要员。若探花郎当真涉案,只怕要掀起轩然大波,我亦在暗中查证,究竟与他有无干系,尚需时日查实。只是奉劝姑娘一句……”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郑重了一些:“在他洗脱嫌疑之前,姑娘还是莫要与他过多往来,以免惹祸上身,牵连沈府。”
他在提醒她?
案子这么大,若当真与许夙阳有关,若这个时候她与许夙阳订婚,那她确实会受到牵连。
一时间,她心情复杂,再去看他,又觉得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甚至连他身上的气息她都觉得熟悉。
恍惚间,她不禁问道:“陆大人,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为何我总觉得大人那么眼熟呢?”
她笃定他们一定是见过的。
她突然这样问,白衣公子轻颤了下眼睫,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好看的耳朵蓦地泛红起来。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避了下她的视线。她瞧着他细微的变化,一直没等到他的回答。
气氛突然有些微妙,她的耳朵也莫名其妙地红了。
他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她想破了脑袋。
好一会,白衣公子起身道:“该问的都已问完,姑娘请回吧。今日所言,还望谨记。”
他说完就往门外走。
沈识因忙起身跟上他,还想再问话,追到门前又咽了下去。她扫了一眼把守在周围的黑衣侍卫,快步走到马车前,掀帘登车而去。
秋风微凉,白衣公子静立门前,直至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才收回视线。
掌柜的搓着手上前,赔笑道:“大人今日盘查许久,里里外外都围了个严实,该查的想必也查得差不多了。小店还得开门做生意呢……您且先回,若发现什么异常,小的定第一时间禀报。”
白衣公子眸光微沉,扫了他一眼:“此案干系重大,务必谨慎。今日审问这位姑娘之事,不得泄露半分。”
店家虽不甚明白,仍慌忙躬身应道:“大人放心,小的必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白衣公子应了声,抬手一挥,为首的高大男子抱拳一礼,随即领着众人随他离去。
秋日的风带着清爽的凉意,本该令人神思澄明。可陆呈辞自踏出饭馆起,便觉浑身燥热难当。
分明已是天高气爽的时节,他的耳根与颈侧却始终发烫,似有火苗在肌肤下隐隐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