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等了许久一无所获,放寒山又进入想死的状态:“我不活了。”
李恕看着他,没忍心说放寒山现在就算想死大概也自杀不了。任流白则安慰他:“放统领切勿轻言生死,倘若人腿鸡有意吸引我们落入陷阱,那它必然是有智慧且谨慎的,也许现在正在暗中观望,我们再等等吧。”
放寒山心里难受,试图揉揉心口却只摸到一片平坦,于是更难受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众人彻底沉默下来,没有一个人再开口。
李恕只能看到茫茫白雾,但她的视线一直精准锁定框子所在的方向。等,继续等。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某块不起眼的大石头后面终于冒出一颗脑袋,尖嘴长脖子,探头探脑几次才小心翼翼走出来,身体杵着下面两条毛茸茸的人腿,正是人腿鸡!
放寒山握紧扁扁的拳头,可恶,终于让他等到了!恰如任流白所说它谨慎得很,耗了两个时辰还不够,慢慢走向框子的时候脑袋仍在四处转动,观察周围是否潜藏危险。
好在几人都在隐形阵里,又有白雾遮掩,人腿鸡什么都没发现,慢慢走到框子旁边啄了一口食物,然后马上后退几步。
放寒山没出声,所以李恕也没拉绳子。人腿鸡等了一会儿无事发生,又凑上去啄食物。如此反复几次,它的警惕性明显下降不少。
三,二,一!放寒山在心中默数,当人腿鸡再一次把头伸到框子下时,他震声道:“拉!”
砰的一声,人腿鸡的脑袋被扣在了框下。李恕早在上面贴了减重的千斤符,不至于把它压死,又让它挣脱不了。
放寒山欢呼一声,跳了起来,吧嗒吧嗒跑向人腿鸡。那玩意儿正在剧烈挣扎,翅膀乱扇,两条毛茸茸的长腿踢来踢去,放寒山一看就知道它平时压根儿不做护理。太丑陋了!太可恶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我做了什么?快把我变回来!”
放寒山质问三连,人腿鸡咯咯狂叫,李恕不是很想碰它,任流白出手点了它的穴道,人腿鸡立刻趴在地上不动了。
框子掀开,人腿鸡的脑袋埋在食物里,又被放寒山指挥幻幻扒拉出来:“快把我变回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人腿鸡只会咯咯咯,任流白道:“它可能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说人话。”
“那怎么办?谁会鸡语,你会吗?你会吗?”放寒上挨个问了一遍,众人都摇头,他忍不住抓狂起来:“我不管,你再不把我变回来我就把你的毛全拔了。”
“呵呵,你好大的口气。”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放寒山回头一看,一个面容清癯的年轻男人站在石头上,冷淡地盯着他们。
“是你搞的鬼,这只鸡是你的?”
不用年轻男人回答,人腿鸡一听男人的声音便咯咯叫了起来,很明显是认主的。
放寒山怒不可遏:“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
年轻男人面露不屑:“我对你们没有兴趣,你们进了大结界早晚会死,然后变成它的食物。只是它嘴馋想提前吃了你们,所以才把你们引了过来。”
食物?怪不得那些骸骨上散布着细小的伤痕,原来都是被人腿鸡啄出来的。
放寒山很生气:“谁说我们会死?”
任流白道:“阁下既然身为它的主人,怎可放任它害人吃肉?”
年轻男人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在这大结界里什么都能吃。”
看来跟他说不通了,放寒山费力地展开扇子,扇出一道罡风袭向年轻男人。对方身姿轻盈,灵巧避开,同时反手一挥射过来几只水箭,对准放寒山周身几处大穴。
李恕看不清人,反应却快,将水箭滴水不漏挡了下来。甫一交手她便感觉到了,突然出现这个年轻男人也是魔族。
“身手不错。”年轻男人并不恼怒,甚至还有心情夸赞李恕,只是在他说话的时候四面八方又射过来无数水箭。
放寒山自知自己现在的形状不利于打斗,于是专心充当眼睛汇报战况。李恕和任流白背向而立,将漫天水箭悉数打散。年轻男人见解决不了他们,也不恋战,抛下人腿鸡转身走了。
放寒山岂能放他跑掉,跳到幻幻背上:“追!”
几人追在年轻男人身后,放寒山不确定他能不能窥破白雾,但是从他的身法来看,他对这里的环境熟悉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