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彧却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许银翘,你只想跟我说这个,是么?”
许银翘被噎了回去,不甘示弱:“当然不是。”
“还有什么?”
裴彧问话很急,言语之间,就将许银翘逼至墙角。
“你草菅人命,滥施刑罚。”
“还有呢?”
“你做事昏聩,冤责不分!”
“还有?”裴彧眯起了眼睛,跳动的烛光下,像野兽捕猎的危险前兆。
他又向前一步,许银翘的脊背几乎要陷进墙壁里:“你……你不辞而别,回来先罚我身边的婢女,再去何府,你分明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几乎是竭尽全力吼出最后一句话,话全出口,许银翘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出。
她低下身子抱住膝盖,形成一个防御的姿势,摇着头道:“你把白芷还给我,我就走。”
裴彧站在她面前。许银翘只能看到一双织金墨绿靴子不耐地来回走动。靴面上,还溅着几滴鲜血。
那是白芷的血。
她雪白的五指几乎颤抖地抚上鞋面。裴彧停了下来。
许银翘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裴彧,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终于响起:“她不会回来了。”
许银翘猛地抬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裴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银翘发现,这个男人从来不会低头,每次看她,都是昂着下巴,只将眼睛瞥下。
她感觉自己浑身骨髓都被抽走,几乎瘫软在地:“你好狠的心,裴彧。”
白芷白日里破涕为笑的清浅笑容好像还在眼前,血液涌上脑袋,许银翘的指甲几乎掐入肉:“我没看错,你确是个冷心冷肺,铁腕无情的西、北、将、军。”
许银翘几乎是扣住墙壁,把自己的身子拉起来。她冲裴彧惨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裴彧却在背后叫住她:“停下。”
许银翘回首一歪头:“四殿下,你还有什么指教呢?”
裴彧举重若轻地拿起桌上那柄剑,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银翘反而不知何处生出了勇气:“拿来,我会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