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侧头瞥了他一眼,抬起枪口对着停车场的混凝土墙做了几次瞄准动作。
“我只是喜欢枪。枪是安全感。”
她换了几次角度,确认这把枪对她来说重量刚好,才满意地把它插进枪套里,低声咕哝道:
“都怪见鬼的巴尔的摩,当代哥谭……不然谁想学这些破玩意儿啊。”
这时,她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咕噜”。林真按住肚子,脸上的冷漠神色瞬间褪了个干净,抬眼看向诺曼:
“你不会碰巧还有营养剂吧?我一天没吃饭了。”
诺曼“呵”了一声,从袋子侧面拉出一个防水小包,丢给她,“光喝酒了是吧?五区的泔水好喝吗?”
林真一摊手:“不好喝,喝起来一股子血腥味。”
破碎的月亮升上中天。月光洒进停车场里,有蝙蝠悄无声息地掠过夜空。
诺曼在停车场的最外圈的水泥围栏上坐下,屈起左腿,狙击枪横放在腿上。
林真吃完了一管营养剂,在诺曼对面坐下。
风从废墟顶层吹过,偶尔带来远处零星的枪响。然后,一切又安静下去。
悠远空旷的荒原包容着一切死亡和罪恶,就好像它们只是随处可见的杂草。
“为什么月亮是破碎的?”林真忽然问。
“不知道。也不关心。”
“那大脑农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出生以前。”
……这天可没法聊了。林真看向诺曼。
浅绿色的视野里,诺曼的眼睛被一帧帧放大,长睫毛和双眼皮像一幅铜版画。
这睫毛比她的命还长。
她回过神来,唾弃了一下自己,真心实意道:“今天谢谢你来救我。”
诺曼哼笑一声:“我可不像某人,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没有契约精神、半道跑路的林某人低下头。可明明是对方先下大脑病毒的。她突然想起来,正想回嘴。
“嘘——”诺曼端起了狙击枪。
林真向远处望去。地平线上出现了五盏车灯。
几乎同一瞬间,荒野上原本星星点点的灯光仿佛被无形的手一把捏灭。
猎杀者总是第一个嗅到同类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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