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见夏初紧紧盯着花生树,头都不回,心中窃喜。
他没有对夏初说实话。麦田的工作最轻松的部分在于,只要吃掉一个人,麦子们就能安静一整天。
而吃掉的人,当然优先选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安德抓住机会,推向夏初的后背。谁知夏初纹丝不动,反而疑惑地转头,问:“怎么了?”
安德一阵心虚,放下手,干笑了两声。
“我看你背上有稻草,想给你拍拍。”他说。
他太久没干这事?还是昨天没吃饱,怎么人都推不动了?安德暗自嘀咕,他注意到夏初在打量他,立马真诚地回望。
半响,夏初说:“那我们现在去工作?一起下去。”
安德可不想和夏初一起下去。这麦田不会让他死掉,可是会让他伤痕累累,一旦有了伤,就容易被别的工人欺负。
他指着另一边,浮夸地喊:“啊,你看那边。”
夏初转头。
那个方向是一群吃草的牛,一只奶牛站了起来,肚子上裂开一张嘴,咬掉了工人的头。
安德又一次抓住机会,猛地往夏初那边撞,生怕她不掉进麦田。然而,看见奶牛吃人的那幕后,夏初皱着眉,往前走了一步,似乎靠近看看。
夏初往前走了,安德就撞空了,他收不住动作,整个人向前栽去。
这女人运气太好了吧!!
安德脸色惨白,倒进麦田中,麦子活了过来,像毒蛇一样,将他层层缠绕,倒刺扎进他的四肢,麦秆贴在他的脸上,贪婪的吮吸。
光是麦田不足以让他死亡,他努努力,还是能出来的。
但都这样了,他计上心头,决定把夏初叫过来,趁夏初来帮他的时候,把夏初按下去。
“救命啊,救救我!”
安德做作地挣扎,刻意将声音变了调。
救援来的意外的慢,安德都想自己出来了。那只纤细的手拉住他时,他心中一喜,手上使劲,可那拉住他的手纹丝不动,硬生生扯断了缠在他身上的麦秆,把他拉了出来。
见鬼,这女人力气这么大?!
安德大惊。
安德狼狈地被带出麦田,跪在地上,浑身是血,满身都是细小的伤口,身上还有不小心蹭到的土。
“这要赶紧清理一下吧?”
夏初惊讶地说。她不等安德说话,就拿起一个水桶,把水泼在了安德身上。
今天的灾难是毒灾,所有没处理过的水都有毒。泼来的水一碰到伤口,便火辣辣的疼,显然,这水没被处理,毒渗进伤口,安德差点叫出来。
造成这一切的女人拎着水桶,关切道:“忍忍就过去了,你身上都是土,不能让伤口感染。”
她说着,又泼了一桶水。
“啊——!”
钻心的疼痛让安德惨叫出声,两桶水下来,他无法维持人形。他的眼睛和鼻子掉在了地上,四肢融化,整个人变成了一根肉色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