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枕松回道:“重要,如果可以找到遗诏,彻底销毁,让韩琰这辈子只能姓‘韩’。”
“嗯,也是。”安然忽然看出了什么,动作猛然一顿,“等等……”
李延问:“察觉到什么了?”
安然漂亮的眉头顿时紧蹙,她满心困惑,缓慢回答:“我记得……父皇不善画人像,他钟爱竹和梅……”
李延对遗诏的思路,始终是用隐蔽的法子将信息藏起来,至于是谁画的,他倒没有多想。而心思细腻,对画技有深刻见解的李瑀,倒是为他拓展了思路。
安然抬头看了看四周,下一秒邓画预测了她的想法,递来烛台。
安然一愣,冲她笑了笑,埋头仔细研究,同时解释道:“父皇御笔,讲究飘逸洒脱,给人的感觉大多是虚浮的意境,可这幅画的笔意过于端凝,把人画得太细致,就连身后的酒楼,都如此生动,父皇可不会画成这样。”
此话一出,众人俯身看去。
正如安然所言,画中线条工稳沉着,苍茫老辣,透过人物嶙峋骨相,能感受到笔力间的韧性和内敛。
“就算不是父皇画的,又有何用?”李延不断搓揉指尖的扳指,“小妹,我离宫早,不知道后来宫中有没有什么秘法,能隐藏纸上的文字,你替我想想。”
安然苦笑两声,随口感叹道:“听七哥的。不过像这样的画技当属韩老丞相的最好,可惜父皇说过,他早已封笔……”
云枕松猛然抬起头,安然公主无心的一句如同惊雷般在他脑中炸响!
韩老丞相?!
无数思绪在一瞬间串成了完成的线。
先帝病重时,韩老丞相一封密信,命令齐剑霜速回中州,北匈突然南下发动战争,紧接着,先帝与韩老丞相相继身亡,一事无成的太子继位,齐剑霜险些战死。
这场故事,迎来了开端。
苦苦追寻的遗诏,兜兜转转,最后竟也与韩老丞相有关。
听闻韩琰与韩老丞相的关系不太好,自他死后,韩琰就没有回过韩府,一直住在外面。
在所有人等待安然再发现点什么的时候,云枕松开口了。
“在韩府,能找到答案。”
李延听完云枕松的所有分析,在与他对视的刹那,双方凝重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他们怀疑,韩琰曾经通敌!
甚至还让韩老丞相知晓了,至于遗诏,一直放在韩老丞相手里,原本应该给韩琰的,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最后心痛于韩琰的疯狂,到死也没把遗诏拿出来。
*
在第十日,好几天没睡过好觉的云枕松早早便睡了,那晚承恩起夜,特意去往主子屋外转了一圈,可好巧不巧,看到一个满身寒气的男人,带着身肃杀气息,在主子房门外踌躇。
承恩震惊瀚府侍卫无能的同时,刚准备大声喊人,谁料男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肉眼都看不清他是如何来到承恩身前的,他一把捂住承恩的嘴,单手反绞承恩双臂,冷脸道:“喊什么,把枕松吵醒了怎么办。”
“你……”
“滚回去睡觉,这儿没你事。”齐剑霜将人往前一推。
恰好巡逻侍卫经过,跪了齐剑霜,承恩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羽生口中的“将军”。
果不其然,第二日起床的主子,原本还一脸恹恹神情,在看到这位将军时,心情瞬间上扬起来。
于是,能随意进出堂内的齐将军,成了全天伺候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