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画看见他们,惊讶得挑高眉毛。
程绥冲邓画点点头,鲁仪没腾出功夫,赶忙应对将军为他挖出的坑,回答得滴水不漏:“属下按照将军的吩咐,关注着云县令的身体健康,只要一有情况,随时准备禀告将军。”
齐剑霜冷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鲁仪他们虽然感激云枕松为他们做的一切,可心底始终觉得他是个病秧子,时刻让将军挂心分神,自己也因为云枕松而被将军“抛弃”,留在原青县,心里肯定是有埋怨在的。
邓画打岔:“哎,你俩可白净不少,搁原青县没少享福吧。”
程绥撇嘴小声道:“这福不如不享。”
邓画赶在齐剑霜之前大骂道:“你个白眼狼!人家云县令供你们吃穿,训练稍微受点伤,都会亲自派人把补药送回去!你他妈要觉身上挨几刀、少吃肉是福,老娘现在就成全你!你丫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滚出去问问你弟、老郭他们,渴不渴望待在云县令身边!”
程绥哑口无言,顿感愧疚。
抬眼再一瞥,将军脸黑得像没烧过的碳,简直吓死人。
“程绥。”
齐剑霜开口,声音低沉,程绥听得皮都紧了。
“你太胖,晚饭没了,现在,滚去甲兵校场。”齐剑霜说道。
甲兵校场,训练的都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甲士,赤身肉搏,拳拳见血。
一想到如此激烈的场面,程绥紧张得咽了咽吐沫,颤颤巍巍地领命离开。
“你也该干嘛干嘛去。”齐剑掌心向内,四指并拢,随意地向外挥了两下。
当夜,下了场大雪,狂风大作,呜咽声响了一整夜,转天清晨,连光都带着一股子寒气,怎么都捂不透北疆。
雪未停,而帐门已经被半人高的雪堵得严严实实。
费了些力气,齐剑霜终于从虎帐里走了出去,凛冽的寒风迎面刮来,齐剑霜下意识裹紧衣领。
齐剑霜有预感,会有坏事发生,结果,很快有人来报,说是马厩里的马被冻死好几匹。
齐剑霜快速做好安排,让玄铁营有条不紊地应对突如其来的大雪。
他看着铺天盖地如鹅毛般的大雪,心道。
三九天,来了。
第64章第六十四章在他面前,从不言“朕”。……
庆隆帝疯了。
疯得彻底,已无力称帝,与此同时,韩裴引咎卸任,满朝上下,竟沦落到群龙无首的地步,可北疆战事频发,外患连连,一旦北疆失守,大宣国运危在旦夕。
一时间,全国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江南州县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如潮水般涌入中央,一摞摞砸在丞相案头。
庆隆帝在位时,忌惮韩裴权势滔天,特意选了人,来当副相,韩裴一卸任,闭门谢客,卞子默看着不断送来的奏章,抓狂地挠头。
要是只有江南送来的奏章,也好处理,可是北边送来的奏疏内容与江南截然相反,前者扶持李延,后者拥护韩琰。
朝中更甚,老臣们颤颤巍巍地维护自己固有的利益,竭力反对改革派的韩家,稍年轻些的,气血方刚,整日和老顽固们争吵。
朝堂上的争吵愈演愈烈。
第二天,政事堂沸反盈天,两拨人泾渭分明地面对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