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裴他还真不记得了,但他没追问,静待王立仁要说些什么。
“齐将军和云枕松的交情,绝不止于朋友。”王立仁说,“虽然他们防咱家防得厉害,但也瞧出了端倪,他们在挖到了什么东西,一旦开战,很可能一招制敌。”
韩裴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多谢。”
王立仁欲言又止。
韩裴说:“王公公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立仁轻叹了口气,苦笑道:“没什么,想起了一些旧事。”
王立仁义父在世时,经常用他讲起齐韩两家的故事。
年长一辈的,在朝中是多年好友,而小辈们,岁数差不多,也是成日聚在一起玩耍。
韩裴和韩琰的父亲是丞相的时候,对韩琰相当严厉,反倒是对小儿子疏于管教,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长大后的韩琰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整日不见踪影,韩裴倒步步高升,接替父亲的位子,成为当今圣上的宠臣。
至于齐剑霜……
或许从他背井离乡、镇守边疆开始,一切就已经变了。
第40章第四十章很轻,很湿。
得知云枕松的本事后,韩琰眉眼间的烦躁再也藏不住,他太大意,以为那个看上去一掌就能拍死的小县令能有这么大能耐!
韩琰十多年的呕心沥血,才堪堪掌握江南经济命脉、在各州各县安插探子、一点一点把自己的门客塞进各地官府,他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终于走到了今天,距离龙椅只差先帝的那封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秘密密诏,以及借齐剑霜之手铲除北疆隐患、用北匈的兵终结齐剑霜壮烈的戎马一生。
关键时刻,云枕松横空出世,打得韩琰猝不及防。
在此之前,他从未曾察觉到他有一丁点的政治头脑和治理才能,如若知晓,他怎么可能不收归麾下,让其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失策,实属失策。
既然得不到,他还处于敌方阵营,那便是他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韩琰是再也坐不住了,把江南的事情都处理妥当,连夜坐马车奔赴原青县。
云枕松不知道,在他笨手笨脚却兴致勃勃地为小星儿梳头发的时候,五湖四海的大人物正马不停蹄地赶来;在他深夜熟睡的时候,许许多多的人为了抢在第一个见到他而彻夜不眠。
翌日,他是被闹哄哄的说话声吵醒的。
他睁眼的时候,还愣了许久,平时这座小宅子静得出奇,羽生没来叫醒他之前,所有下人都怕吵到休息的云枕松,脚步都会放轻,今天这是!怎么了?
云枕松开口说话,第一次没发出声音,使劲咳了咳,才勉强能出音,但活像吞了万吨沙子,沙哑得不成样子:“羽生?……咳!”
估计是夜里太干热,他又长时间没喝水,加上刚起床,嗓子很哑。
羽生在外面高声“诶”了两声,窸窣片刻,他满头大汗地推门而入,他只开了一条缝,几乎是挤进来的,不知道的以为身后有人在追杀他。
云枕松被他逗笑:“这是怎么了?小脸通红的,快擦擦,坐下歇一歇。”
云枕松一边说一边拿下屏风上的外衫拢在身上,黑发如瀑,腰带系得稀松,窗外阳光射入,照耀在云枕松颀长挺拔的身姿上,抬手绑发时,晃眼的光影勾勒出他细薄紧致的腰腹,阴影交错,仿佛能瞧见他藏在布料下的肌肉线条。
羽生被主子略带慵懒的美晃了晃神,眨眨眼,道:“外面好多人,都是从其他州县过来的。”
“嗯?”云枕松喝茶润了润喉,动作一顿,问,“周巳拦着呢?”
羽生点点头,犹豫道:“……周大哥……”
“说。”云枕松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