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郎他不敢,那是他爹啊,从小威严的父亲形象根深蒂固,他不敢反抗,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索性痛苦的逃了出去。
“田大郎!你不是男人!你田家都是一家子畜生,啊!”
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咯吱咯吱作响,再没了骂声,田大郎躲在墙根下,痛苦的抱头砰砰砰撞墙。
一盏茶的功夫,房门咯吱被打开了,一脸满足的田庄头整理着衣物,走了出来,就算是看到他那蠢实儿子将自己撞得额头通红一片,心情也很不错。
“咱们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己人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享了,不能吃独食--
你爹我可没忘了你那份,进去吧,有你爹我先给□□,也省了你头一次不少力气。”
田庄头大摇大摆的丢下话,回了自己屋里满足的睡去,可田大郎他敢进去吗!
他就是个孬种,不敢反抗作恶的父亲,不敢面对里面所发生的惨剧,只会窝在墙角下等到天灰蒙蒙亮。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站起来双腿都麻木了,颤颤巍巍扶着墙面推门进去。
突然一声惊叫,不是洪翠敏的,而是田大郎,他看到了什么!
那横梁之上挂着鲜红的布条,向下坠着一个女子,双脚晃荡着,不知上吊了多久。
“有水婶,跑得这么急,要去哪?”
“哎呦,田家出人命了!
昨儿才抬进门的新妇抹脖子上吊了,啧啧啧,俺去瞅过一眼,那模样青青紫紫的可遭了不少罪,没想到啊!田大郎这么牲口不懂疼人。”
“呀,那洪家怎么说,好好的闺女竖着进门,才一夜的功夫就横平,总要闹吧。”
“就是说啊,那洪家人都冲到田家去喽,吵算什么,打都打起来了。
哎呦,俺得去瞅瞅,这城里的郎中来了没。”
田家新房里,哭声一阵阵,洪母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脖颈上一圈深紫勒痕的闺女,心里在滴血啊。
她还发现换下一身破衣衫的时候,露出来的皮肤有哪一寸是好的,田大郎这畜生东西,平时看着老实的狠,没想到会这般作践人。
田大郎闷葫芦不说话,一脸青青紫紫,也是被洪家男人打过一顿了,身心都要背负起他那畜生爹遭下的恶。
两架牛车一前一后到了西庄外,载着唐林的牛车更后一些,远远的那辆板车上,有个胡子花白的老翁挎着小箱子被不少人连拉带扯,急哄哄的带走。
“郎中来了--”
这会儿大伙都聚在一起凑热闹,自然没注意到,跟在老郎中这群人身后还有唐林二人。
呼哧呼哧还没喘匀气息的老郎中被沈家人拽过去,待看清了那榻上人的惨样,万万不敢耽搁了。
“这位娘子受惊过度,心悸失觉,内里肺息衰弱,外加其声带受损等外伤。
我且开两副药,一副养肺汤,一副安神汤,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这位娘子是否想活,若是自己都万念俱灰,存了死志,便是在世华佗也救不了!”
老郎中到底是男子,有些地方他也不便查看,但看其脸上的巴掌印,就知是一门理不清的家务事。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唉,这般好的姑娘家嫁到这么个豺狼虎窝里,那不得被吞剥吃干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