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寂却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就在衡城,却不肯来找她,或许是要和她闹别扭,又或许是芜城事未了。
不过薛遥知也不生气他骗她的事情了,她对钟离寂的包容度很高,所以钟离寂不来找她,她就主动去找钟离寂。
反正也不是没找过。
然而到了芜城,裴隐帮她把芜城翻了个底朝天,却只得出一个钟离寂早就离开了芜城的结论,至于去了哪就不知道了。
钟离寂从影城出来后的路有迹可循,因为也就这么一座芜城,而出了芜城,偌大的魔界,十四座主城,若是钟离寂当真隐姓埋名,薛遥知自然也找不到他。
薛遥知有些无奈。
他这是欲擒故纵玩上瘾了吗?
但是这个笨蛋,一点消息都不给她留,她哪里还能像之前一样找到他呢。
真当她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他啊,明明也是要花费很多心思的。
薛遥知在芜城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便准备前往下一座城池,只是她不太确定接下来她要去哪里,苦思冥想之际,她遇见了同样离开了衡城的沈宁。
沈宁本就是外出游历行医,自然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待,时隔多日她摘下了面巾,当日的疫症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难以祛除的伤疤,她也未曾遮掩,大大方方。
她的笑容明媚,对薛遥知说道:“知了,你看,这是我离家以来的,第一道勋章!”
薛遥知竖起大拇指夸赞她。
“可若不是你,我可能也会死在衡城。”沈宁说着,又问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薛遥知摇头:“我想找人,但不知道他在哪,四处走走吧,若是缘分到了,自然就能遇见。”
或者钟离寂主动来找她。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游历吗?”沈宁憧憬的说道:“若是能跟着你一起,想必我的医术一定会大有增益的。”
沈宁是想拉她一起,做一名游医。
薛遥知心中一动,几乎是没怎么考虑,便点头应允:“我们可以一起走。”
沈宁听了非常高兴,她们由此结伴同行,裴隐仍是藏进了薛遥知的影子里,平时不怎么出来。
她们一路走过许多地方,恶疾,疫症,伤痛,遍布魔界的每一寸角落。
这日,她们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沈宁盯着地面上黑红的土壤,忽然说道:“知了,你知道吗?魔界的土壤,已经被鲜血浸透,怎么也好不了了。适当的鲜血可以是养分,而无尽的杀戮却造就了这样一片不祥的土地,无数的病症与疫症,遍布在魔界的每一寸角落。”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一个无灾无病的魔界呢?”
沈宁知晓,归根究底仍是这片土壤不够好,哪怕她们能医尽所有病症,也都是治标不治本。
而她沈宁绝不是舍本逐末之人。
薛遥知小心的挖出一株药草,放进背篓里,她注视着脚底黑红的土壤,眼神温和:“或许要先从改变魔界讳疾忌医的传统做起。”
生病了不治病,死了就是弱者,这是什么奇怪的歪理?
沈宁却说:“我们应该换一片土地,但现任魔君太无能了,倘若那钟离寂当真能掀翻他的统治,我必当身先士卒。”
薛遥知:“……”
又来了吗,钟离寂的拥护者。
这段时日钟离寂可谓是在魔界声名大噪,他几乎是将他与现任魔君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仿佛只待一个机会,他便会一呼百应,带兵攻入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