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薛遥知睁开了沉重的眸子,她看外面的天色,这时候应该已经是下午了,她睡了好久。
她吃力的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额头,只觉滚烫。
她发热了。
薛遥知头疼的闭了闭眼,真倒霉,怎么在这种时候生病了。她叹了一声,支起身子,这时破庙内却只剩下她一人,容朝和钟离寂都不在。
昨日落水的真相未明,容朝和钟离寂又同时不见,薛遥知不免担忧,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站起身时已经累得出了一身薄汗。
薛遥知扶着墙壁往外走,刚走到破庙门口的时候,就见钟离寂朝着她大步走来,看见她之后,他几乎是下一刻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容朝呢?”她脱口而出。
钟离寂抿了抿唇,忍着心中的郁结,说:“不知道,我早上发现你发热的时候,便去城里给你抓药了,那时容朝还在休息。”
薛遥知低头:“对不起。”
她忽然隐隐意识到她不该这样问钟离寂。
“去坐着,我给你熬药。”
薛遥知点点头,沉默的坐下。
钟离寂去城里抓药的时候有买药罐,他有些笨拙的生火熬药,不难看出,他不太会熬药。
苦涩的药香很快飘出,薛遥知正在发呆的时候,钟离寂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油纸包,他语气毫无起伏的说:“城里买的包子,还热的,快吃。”
“谢谢。”薛遥知有些生硬的道谢。
钟离寂没说什么,又走回去专心熬药了。
薛遥知拆开油纸包,小口咬着还温热着的肉包,油乎乎的肉汁打湿了她干涩的唇,她沉默的吃完了钟离寂带回来的包子。
钟离寂也熬好了药,端着滚烫的药碗走了过来,他半蹲在薛遥知面前,将药汁吹得不烫了,才递给薛遥知。
薛遥知接过,又不太自在的说了一声“谢谢”。
“平时没见你对我这么客气。”钟离寂忽然说。
薛遥知不吭声,每次这个时候,都是她话最少的时候。她捧着药碗,也不怕苦,一饮而尽。
她被苦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又找不到水,打算就这样忍下去的时候,钟离寂忽然往她嘴里塞了一枚蜜饯。
薛遥知下意识的咬住,甜蜜自舌尖蔓延,与苦味交织,最后再只剩下了几乎透进心中的甜。
钟离寂问她:“甜吗?”
薛遥知抬眸,看着他,愣愣点头。
他看起来很满意这个回答,弯着唇笑了:“以后还想吃问我要。”
“好。”她说。
钟离寂看着她,抬手,用干净的袖口,把她嘴角的药渍擦干净。
薛遥知下意识的想躲,最后也没躲。
她其实很喜欢被照顾,尤其是在生病脆弱时,而当她感受着她在被很好的照顾着的时候,她又会不知所措。
钟离寂放下手,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