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在蜜山所见所闻,皆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禁在想,我究竟是在诛妖,还是在滥杀。”寒时问她:“世人多对妖魔心存偏见,主上凡人之躯,却有大义,您的偏见,因何消失?”
寒时问了薛遥知好高深的一个问题,她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道德绑架一下寒时而已啊……
她收敛心神,回答道:“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我一开始只是想保护我的家,恰巧我有燕别序留下的剑意,让我觉得,我能尽绵薄之力,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去做呢?”
“我既有些微力量,便愿竭尽所能,去维护善,正如我少时流浪时,那些向我伸出援手的人那样。我也期望有朝一日,我若再身陷囹圄,也能有人为我摇旗呐喊。”
许久,寒时握紧了手中的剑,他说:“我明白了,我也会以手中之剑,去维护善。剑修者,不当只为诛妖除魔。”
薛遥知没想到他觉悟竟然这么高,她说:“愿你能坚守心中的道。”
“弟子今日便要带着师弟师妹回寒川州,今日一别不知往后何时能再得见主上,适才叨扰,多谢您的回答。”寒时又说道:“弟子告辞。”
薛遥知:“好的,再见。”
“后会有期。”寒时抱拳,御剑离开。
薛遥知长吁一口气,回到了家里。
燕别序正站在院子里枯萎的桃树下,长久的凝视着地面,整个人都陷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冷氛围中。
他似乎,越来越像一开始在她面前苏醒时的,那个霁华仙君了……
薛遥知收敛心神,跑到了他旁边,试探的喊他:“别序?”
燕别序如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听见她的声音,展露笑容,又似乎还是她喜欢的那个燕别序。
“知了。”他喊她。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薛遥知试探的问道:“是……有办法找到你缺失的三百年记忆了么?”
燕别序面色平静,声音温柔:“我只是在想,知了要不要与我一起习剑,成为一名剑修。”
修真界的职业多种多样,不过最主流的还是剑修,因为杀伤力大,只要打的架够多,突破得也最快。
“那你教我吗?”薛遥知想了想:“你教我的话,那我就试试。”
“好。”燕别序将佩剑递给她。
薛遥知没接,她惊讶:“现在?现在我该吃午饭了诶!”
“来试试吧。”燕别序说:“现在。”
他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有些强硬。
薛遥知心里有鬼,越发不安:“一定要现在吗?”
“是我想做些事来转移注意力,若是你不愿,那便算了。”燕别序叹了声,不再强迫她:“我去练剑了。”
这院落的后面便是一片空地,燕别序转身去了那片空地,不多时便传来了长剑破空之声。
薛遥知犹豫了一下,跟着跑了过去,便见燕别序剑势凌厉,势如破竹。看见她来,他手里的招式柔和缓慢了下来,像是在跳一曲剑舞。
青年黑色的衣袂翻飞,墨发飞舞,将他冰冷的眉眼柔和了些许。
薛遥知看呆了。
直到燕别序停下,问她:“记住了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