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微微睁大眼,错愕的看着他,不敢置信他竟然会这么说。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别再纠缠我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纠缠?”钟离寂念着这两个字,他的表情阴沉得瘆人:“薛遥知,你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
钟离寂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带薛遥知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她看不到燕别序,那眼里自然就只剩他了。
他撑起破败的身子,将筋疲力竭的薛遥知扛在了肩膀上,一步一踉跄的往山下走去。
薛遥知很讨厌被他扛着,她不舒服极了,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钟离寂,你能不能要点脸!”
钟离寂闷哼了一声,走得更快了。
薛遥知这才惊觉,方才钟离寂替她挡的那一剑,赫然就是在被她压着的右边肩膀!
她挣扎的幅度渐渐的小了。
钟离寂想,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再多可怜他一些。
可是下一秒,薛遥知重重的往他肩上的伤口一撞,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撞得他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浑身卸了力气,再度和她一起摔倒在地。
薛遥知一边勉强爬起来,一边咬牙说道:“你别跟我玩这套!滚!”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了一瓶止血药粉,扔在钟离寂的身上,头也不回的转身上山。
然而刚走了没两步,肩膀便被大力扣住。钟离寂扣着她的肩膀,步步紧逼,她不得不后退,直到后背抵在桃树粗壮的树干上,退无可退。
钟离寂一字一句的对她说:“薛遥知,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治你伤腿与筋脉,你今日替我受了一剑,我们已经两清!”薛遥知累极,可钟离寂还一直在发疯,让她很是疲惫:“你放过我不行吗?你再执迷不悟,别怪我翻脸了!”
“你跟我哪来的两清?!”钟离寂掐着她的脸,逼迫她正视着他,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别想跟我说什么两清!”
薛遥知眉头紧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别在我面前发疯!赶紧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这话像是将钟离寂的愤怒彻底点燃,他粗糙的指腹在她脸颊上留下道道红痕,紧接着欺身而下,欲亲吻她。
薛遥知被吓坏了,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钟离寂被她打了不止一次,早有防备,紧攥着她的手腕。
“往日里是我让着你,你以为你……”
话还未说完,薛遥知抬起她的另一只手,重重的给了钟离寂一巴掌。
钟离寂的脑袋被打歪,他阴沉的看着薛遥知,掐着她的脸的手下移,落在了她细嫩的脖颈上。她的脖子上还有被灵刃割出的血痕,他的手收紧之时,恰巧便按在了那伤口之上。
难以忽略的剧痛与窒息感传来,薛遥知涨红了脸,额角溢出斗大的冷汗。本能的驱使让她想要掰开钟离寂的手,但那不断在她脖颈收紧的手,如铁一样难以撼动。
“我低声下气你不要我,那我就只能这样了,薛遥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阴鸷的声音落在薛遥知耳中已经模糊:“要么爱我,要么死。”
薛遥知被掐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溢出,直到钟离寂稍稍放松了力道,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晕眩感不断从脑海中传来。
“爱我!”他说。
薛遥知只瞪着他,不吭声。
“……哪怕是骗我呢?”他似乎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薛遥知怕极,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她听不清钟离寂又说了句什么,便已经失去了意识,身子软软滑落。
钟离寂愣了一瞬,被嫉妒与愤怒冲昏的头脑终于彻底清醒,他慌张的蹲下身去察看她的情况:“薛遥知!”
她毫无回应,呼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