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朝几乎站立不稳,他摔了一跤,匆忙跑去,撕心裂肺:“爹!不要!”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
容朝抱住容老爷,眼眶发红:“你为什么要这样!阿娘不在了,你也不在了,你们要我怎么办?”
容老爷脖颈血流不止,他只是直直的指着容夫人的墓,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咽了气。
过了许久。
容朝才颤抖着手,将容老爷身上的鲜血擦干净,然后葬在了容夫人墓的旁边。挖开土堆他才看见,那口容老爷早早备好的棺材。
“原来你早就决定了要为我阿娘殉情吗……”容朝呢喃。
他在墓碑上一字一句的刻下他父亲的名字,亲手为父亲立下墓碑。
容朝看着立在他面前的两座坟墓,一时茫然不已,这一瞬间,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不,不,还有薛遥知。
方才他下毓山的时候并未看见薛遥知,她是去了何处?还平安吗?
容朝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在墓碑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低声说:“爹,阿娘,我去找薛遥知了,我只有她了,希望你们能保佑她平安。”
容朝心神恍惚的下山,那时地动已经平息,幸存的村民们疯狂的试图挖开倒塌的废墟,救出下面的人。
他找了许久,却始终不见薛遥知。
昨夜仿佛成为了容朝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夜。
好在今日天光破晓,薛遥知站在了他的面前。
昨天的灾难实在是死去了太多的人,薛遥知听闻容老爷的死讯,心中的悲伤难以平复。她深呼吸一口气,勉强说道:“义父是去找义母了。”
“嗯,这是我爹的选择。”容朝轻声说道:“薛遥知,我们要向前看。”
薛遥知点点头,又说:“我在前面看见了不少的生面孔,看他们穿的衣物,很大一部分是阳雪宗的人。”
“假仁假义,这从头到尾包括这地动,都是他们的手笔!”容朝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他说:“好在周围的城池听闻此间灾难,有不少的散修赶来相助,阳雪宗也假模假样的派了人来,营救安置灾民,也因为有了其他城池的介入,想必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敢轻举妄动。”
薛遥知已经看透了宗门的无耻行径,她说:“他们自诩是雪中送炭,百姓们自然会对他们感恩戴德,他们当然不会再有别的动作了。”
容朝紧抿着唇,难消恨意。
这阳雪宗血洗不了湄水城,便在灾难后假仁假义的来雪中送炭,当真是什么美名都让他们担了。
薛遥知接着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你知道的。”容朝凝视着她,他问:“你呢?”
薛遥知平淡的说:“我要和霁华仙君去寒川州,以后应该没法回来了。”
“哦。”容朝忽然盯着她的唇,话锋一转:“你这嘴怎么了?”
“啊?”
容朝忽然抬手,不轻不重的碰了碰她的唇角,薛遥知这才后知后觉的感知到疼痛,应该是昨天晚上被咬破了。
她“嘶”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容朝语气毫无起伏的对她说:“看来我是该恭喜你,远赴寒川州,好事将近。”
薛遥知眉头紧锁,却是说道:“是啊,你的祝福我收到了,看来我还是要比你先成婚呢。”
容朝哼笑一声:“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