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寂问得突兀,薛遥知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能愣愣的顺着他的话去想。
燕别序没有骂过她,也没有打过她。
他是捅了她一剑。
心口处已经愈合的伤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薛遥知忍不住抬起手,摁住心口,隔着衣裳,她仍能感受到那道伤疤带来的寒意。
钟离寂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问:“他不会真打你了吧?”
薛遥知不吭声,钟离寂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伸手去掀她的衣袖,她裸露在外的小臂莹白如玉,不见丝毫伤口。
薛遥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拨开钟离寂的手,声音很闷:“没有,你别乱动。”
“那你脸色这么难看。”钟离寂握着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摁在心口的手挪开,他眉头紧锁:“是这儿吗?让我看看。”
薛遥知:“?!”
你说看哪?
薛遥知看他竟胆大包天朝着她伸出了手,她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反手掐住钟离寂的手就想给他一巴掌:“钟离寂你手往哪儿摸呢?!”
不过这一巴掌她没打下去,她手虽然抬起来了,但忍住了。
钟离寂瞥了眼她近在咫尺的手,主动将脸贴了上去,肌肤相触。
他的声音温和:“打吧,反正你又不是没打过。记住你是怎么打我的,等见到了那个小人,就那么打他。”
薛遥知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他贴着她的掌心,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半天都用不了力气。
钟离寂催促:“打啊。”
薛遥知推开钟离寂,骂他:“你有病。”
“舍不得打我?”他看起来有些得意。
薛遥知额角跳了跳:“现在舍得了。”
钟离寂一把握住她抬起来的手,对她说:“不要怕他,我会保护你。”
薛遥知甩开钟离寂的手,扭过头去,她说:“很晚了,该休息了。我们得养精蓄锐。”
“哦。”钟离寂往床上一躺。
薛遥知盯着他。
钟离寂接收到她的目光,往床里侧挪了挪:“如果你想的话,来吧。”
“……衣柜里没有多余的被褥,我打不了地铺。”薛遥知在进房间的时候就去看过衣柜了,唯一的一床被褥在床上。
钟离寂“哦”了一声,爬起来:“那你睡吧,我去一边入定。”
“你个伤员还是老实点吧。”薛遥知把他摁回去,拖着竹椅到了桌边,准备趴着将就一晚。她说:“我吹灯了。”
话音刚落,蜡烛被她吹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中。
现在很安静。
安静得钟离寂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