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的打量钟桐:“你的药不会有问题吧?”
钟桐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他横眉冷眼的瞪视着禁卫军统领道:“你怀疑我的医术?要不是我救了贤王,你觉得凭你们这找人的速度,能见到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贤王?”
这番话语是卫徵与钟桐商量好了的,算是给卫徵失踪这十来日寻了个合理的理由。
禁卫军统领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低声下气的向钟桐道歉。
作壁上观许久的卫徵适时的捂着胸腔咳嗽好几声,撕心裂肺的,好像下一瞬就把肺腑咳出来一般。
禁卫军统领一看这情况分毫不敢耽搁,连忙命人备了马车,小心的把贤王请上车,连同钟桐和童子一起带走了。
至于那些中毒失去反抗能力的杀手,全都让禁卫军监押着送去了天牢,等待他们的命运不是自尽便是严刑拷打逼问幕后主使……
贤王被找了回来,老皇帝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传讯的信使说了一句:“贤王的情况不太乐观。”
他当即冷着脸,带上太医院的太医们一同去了贤王府。
当龙撵停在贤王府府门时,他恍惚觉得眼前景象竟惊人的熟悉。
上次亲临贤王府,好像是老七落水的时候,前后半年时间不到,老七又再次危在旦夕。
老皇帝内心如同打翻了的调味罐,五味杂陈的。
严格上来说,老七两次遇险背后都有他这个当父皇的推波助澜。他是老了,可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太子与老五背地里那些小动作哪能瞒得过他?只不过是他并未过多插手,由着他们鹬蚌相争罢了。
思及至此,老皇帝扶着额头叹气。
太子心胸狭隘自私自利,老五目光短浅急功近利,老八年幼天真,至于老九不提也罢。这几个儿子里老皇帝最看重的由始至终还是卫徵,只可惜……
“陛下,贤王府到了。”
帘帐外传来赵福可以压低却依旧尖锐的嗓音,老皇帝如梦初醒。
随行的太医没等到他吩咐,一个个低眉顺眼的恭腰站在龙撵两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皇帝示意赵福搀扶着自己下了龙撵,整理下起折的衣袖后才迈开步子往里走,而身后的太医们这才动身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贤王府。
主殿里,卫徵早已收到皇帝亲临的消息,在老皇帝前脚踏进主殿殿门时,他调动内里震伤自己的肺腑,恰好在老皇帝视线看过来时呕了一口血。
猩红的血喷溅在地毯上,染上一大朵妖艳的血花。
卫徵虚弱的靠着床头的柱子缓缓喘气,好像才发现老皇帝来了一般,诚惶诚恐的掀开被褥就要起身向老皇帝行礼。
老皇帝呼吸一顿,快步上前去扶着他肩膀将他拦了下来:“这个时候了还计较那些虚礼作甚?快些好生躺着。”
卫徵本就不是真心想跪,也就顺势躺了回去靠着靠枕。
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也泛着病态的青紫,看起来像是久病不治的将死之兆。
流萤是一种需要长期服用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服毒初期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体内毒素越重,对五脏六腑的侵蚀就越严重,中了毒的人最后会体内脏器尽数碎裂而死。
卫徵明显就已经毒入肺腑,怕是不知多久之前就被人下了毒。老皇帝思及至此当场就发了火,对着随侍在侧的婢女侍从厉声喝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贤王的?”
屋内一众奴仆顿时软了腿,战战兢兢的匍匐跪地,连声告罪求饶。
老皇帝冷哼一声,“都拉出去斩了。”
屋内顿时哭天抢地的一片哭嚎。
卫徵出言劝道:“父皇,何必拿下人出气呢?是儿臣不甚着了贼人的道,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