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分明就是在逼老皇帝写禅位书。
卫延自信满满,京城和皇宫已经是他囊中之物,连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的太子和卫徵的性命都被他拿捏在了手里,何时杀他们怎么杀,不过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忍不住志得意满的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抬起手中的长剑,指腹沿着剑身擦拭血水。
“父皇要是干脆点把禅位书写了,我这当儿子的怎么着也得为父皇好好养老送终一下,若是您不听话……”
他话不多说,手腕轻转了一下长剑,挽了个小小的剑花。
“儿臣不介意再背个弑父夺位的骂名。”
老皇帝已经过了气头,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呵斥卫延:“你当真要做这乱臣贼子吗?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哈哈……”
卫延失笑出声,竟第一次觉得他这个精明狡猾的父皇如此的单纯可笑。
“我既然敢起兵造反就没想过要回头。这禅让书您写得写,不写也得写!”
“既然如此,朕明白了。”
老皇帝轻叹一声:“卫徵,让他们动手吧。”
“一个活口都不留。”
他说罢转身让赵福搀扶着自己往屋内走,明明是老态龙钟的身影,却显得肃杀又冷硬。
卫徵在太子与卫延震惊不解的目光下一扫之前的病气,精神奕奕的挺直背脊,朝老皇帝的背影拱手行了礼:“遵命父皇。”
他话音落下,外头传来一声声震天的擂鼓声,节奏密密麻麻又紧凑,震得夜风也被鼓声搅得破碎。
卫延性格高傲自负,他从来就没把卫徵放在眼里,自觉千余人的叛军就已经足够将贤王府整个拿下,当面对几倍数的禁卫军与兵马司的士兵,就完全不够看了。
厮杀声不绝于耳,原本一面倒的情势瞬间被扭转,卫延脸色越发难看。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王大人与禁卫军头领,压着一身狼狈的淮南王世子与断了一臂的王悉走了进来。
禁卫军头领单膝跪下,对卫徵行抱拳礼:“叛军将领已伏首,还请贤王定夺。”
叛军没了头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剿灭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卫延大势已去,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败得这么快。
明明他攻打皇宫时势如破竹,明明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为何突然就败了?
卫延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向卫徵,赤目欲裂的怒吼:“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卫徵从头到尾都没有中毒,所谓的娶男妃冲喜,也是等他跳进去的陷阱!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察觉到了自己反叛的心思,任由他一步步踏错,只为了名正言顺的铲除掉他。
何其歹毒!其心可诛!
卫延明显是误会了,卫徵皮笑肉不笑的挑眉道:“五哥却是想差了,我娶随云是真心实意,而你不过是顺水推舟请君入瓮罢了。”
为了杀他特意假成婚,他卫延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卫徵还嫌不够气人,又语气凉薄的添了一句:“若是五哥没有逼宫的意图又如何会中了这计?父皇可是给过你反悔的机会的,可惜……”
这话不可谓不是杀人诛心。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