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我安慰的想,卫三未必是跑了,说不定只是想要为他分忧,又苦于自己不同意让他涉险,便自作主张的易了容行事。如今危机解除,他定然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卫徵耐着性子在寝殿内等着,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可殿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人了,连影子都见不着。
他开始不安的来回踱步,当眼角余光瞥见更衣室里门没掩好的衣柜时,他顿时停住了脚步,随后眉头紧锁快步走了过去。
打开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又好好的折叠起来的桃红色婚服。
可不就是卫三今日穿在身上那套?
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他抓起那套婚服,一个巴掌大的黑匣子被带着落了下来。
那个被他藏在柜中顶层隔间,装着人。皮。面具的匣子。
他已经知道了……
卫徵抿紧了唇,瞳孔微缩,俯身捡起匣子时,指尖止不住的轻颤。
他将匣子塞回柜中,转身冲出了主殿。
今夜的王府注定不安生,灯火点了个彻夜,禁卫军在收拾地上的尸体残骸,还要分出一波将淮南王世子与王悉压送到大牢里去。
死士暗卫扮做的侍卫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人,几乎将整个王府上下都翻了一遍,连带是下人仆从和婢女都被李旦集合在一起挨个的检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人呢?找着了吗?”
卫徵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他神情泰然自若,可手背上绷起的青筋着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身后一排跪着的死士大气不敢喘,段林与李旦互相看了一眼,齐齐摇头:“没找着。”
卫徵猛然回头,火气攻上心头,可瞧着面前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手下们却撒不气出来。
毕竟任谁都想不到,最为忠心耿耿的卫三,竟会在成婚当晚叛逃。
卫徵没想到,其余人更加想不到。
卫徵事事都力求运筹帷幄,唯独在卫三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栽了跟头。卫三叛逃,他应该当是愤怒失望的,可如今却只剩满腔的无措。
他不明白,卫三那么一根筋认死理,就算自己要取他性命他也不会逃,为什么知道了真相后也不来责问他就跑了呢?
再多的苛责手下已是无用,为今之计还是先把人找回来,其余的事情往后了再算账。
卫徵双目充血赤红,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吩咐:“给本王接着找,府上找不着就往府外找,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带回来!”
“记着了,不准伤了他一根头发。”
“若是他不肯回来,便来禀告本王,本王亲自去抓!”。
因为五皇子突然逼宫,阮行继被打断了行程,最后只得等到天明再重新出发。
小皇孙刚被迁回宫中,钟桐跟着一同去了。他收拾着细软正盘算着从哪边出发能最快速的来回一趟蜀南与京城,就见卫徵发了疯一样不管不顾的破门冲了进来。
“贤王这是……”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卫徵揪住了领子:“卫三在哪儿?”
阮行继莫名其妙得拧眉:“不是该在你们婚房里吗?你问我作甚?”
阮行继神色之中的茫然不解和震惊不像作假,卫徵一下就泄了气。
“卫三偷偷跑了,他此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会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