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正是。”
卫三绷紧了下颌线,嗓音微微发颤:“陛下想要我做什么?”
赵福其实挺喜欢这个聪明又识时务的云侧妃的,若是他没被贤王强抢来当了男宠,好好参加了会考殿试,说不定未来也是朝廷内叱咤风云的人物。
只可惜……
他收起心底那一丝惋惜和怜悯,缓缓道:“云侧妃这般聪慧应当已经猜到了陛下的意思,您的家人陛下已经吩咐人好好照顾着,您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卫三便装不懂都不能了。
贤王需要一个命格相得益彰的侧妃冲喜,而过后无论贤王有没有转危为安,都不再需要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更不是女子的侧妃。
宫墙内无端死个妃嫔常常有之,死个男侧妃就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卫三蓦然松了手掌的力道,好似认命了一般,颓然道:“我知道了。”
赵福满意的恭了恭身:“奴才话已经带到了,陛下还在等着奴才回去,就不打搅云侧妃了。”
卫三半垂着眼睑没说话,似乎还沉浸打击之中没缓过神来,赵福瞧着悄悄叹了口气,除此之外也不能做什么了。
直到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仍在湖心小亭里的卫三这才收敛了脸上虚假的神态。
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手掌捂着已经快要遮不住的肚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对于老皇帝让赵福暗示自己婚后去死这一点,卫三倒不觉得意外,其实早在老皇帝赐婚时他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
主子眼下还在韬光养晦,需要一个断袖之癖不堪大用的形象做挡箭牌,降低太子与皇帝对他的戒心。几日后的大婚也不过是主子计划之中的一环,待到主子荣登帝位,便是他这个云侧妃病逝退场的时候,无论老皇帝出不出面,他这云侧妃也当不长久。
卫三将一切都看得通透,只是心口不受控制的微微刺疼却让他短暂的陷入了沉思。
他为何会……不开心呢?
卫三想不透,干脆就不为难自己。他将这些情绪压到心底,召来下人将自己推回了侧殿。
这个时候老皇帝定然已经在主殿内看望主子了,他去不合适……
老皇帝并未待太久,唤来太医询问了一番,得知阮行继自称能将贤王治好的事情,他召见了阮行继,直接承诺道:“你若是能将老七治好,朕便将你封为太医院副院使。”
阮行继连连摇头:“陛下不可,草民生性无拘无束,更喜欢做那闲云野鹤,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分内之事哪能拿来求赏?”
老皇帝沉吟道:“那你想要什么?”
阮行继为难的想了想,最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道:“草民无欲无求,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
老皇帝道:“那就等贤王病愈那日,朕允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他说罢便起身走了,阮行继连忙谢恩。
老皇帝前脚刚走,卫徵后脚就从床榻上坐起了身。他压根不关心老皇帝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他只关心老皇帝又背着他找卫三说了什么。
白日里闲杂人等太多,卫徵不能光明正大的随意走动,他只能差人把卫三请了过来。
“父皇同你说了什么?”
卫徵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询问的语气就急切了一些。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强压,到像是在逼迫卫三似的,他放软了态度,拍了拍身侧,示意他坐下说话。
卫三倒是没多想,乖顺的往他身旁坐下,与他肩抵着肩。
卫三没有任何隐瞒的将湖心亭内的对话一一说给了他听,平静的语气里不带一丝个人感情色彩,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