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可鉴人的大厅里,冷气开得很足。余宿走到前台,笑容温和帅气。
“你好,我是余宿,找谢构。”
前台姑娘抬眼看他,目光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停顿片刻,又飞快扫过他简单的白T恤和双肩包,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但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恢复微笑:“好的,请稍等。”她拿起内线电话低声确认。
片刻,她放下听筒,笑容更真切了些:“谢总在办公室,余先生您可以直接乘高层专用电梯到二十八层。”
“谢谢。”余宿点头,走向前台指的的电梯。
“谢总今天的决策真是绝了,力排众议否了市场部那个花里胡哨的方案,否决得好。要是按他们的来,咱们这季度业绩绝对要崩盘。”
“可不是嘛,谢总看问题太犀利了,总能一眼抓住核心。上次并购的案子也是,当时多少人不看好,觉得风险太大,结果现在成了咱们最稳的利润增长点,眼光真毒啊。”
两个穿着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裙、妆容精致的女职员,手里端着咖啡,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从电梯口的方向走过。她们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敬佩和一丝与有荣焉的兴奋。
清晰的谈话声飘进余宿的耳朵,他低垂着眼睫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骄傲的。
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失重感轻微,门开,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异常安静,只有尽头那扇深色木门虚掩着。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门缝里,谢构清冽平缓的嗓音正流泻出来。
“……这个数据模型底层逻辑有问题,抗干扰性太差。发回去,下周一上午十点前,我要看到基于模拟的敏感性分析报告。”
“是,谢总。”一个清润的男声应着,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余宿停在门边,透过缝隙看去。
谢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深灰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只穿着挺括的白衬衫,领口松开了第一颗纽扣,露出一段冷白的脖颈。
他戴了副金丝眼镜,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落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
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身形清瘦的年轻男人站在桌前,微微低着头,侧脸线条秀气,应该是他的特助。
“另外,”谢构放下平板,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目光抬起,落在特助林穆的脸上,“和宏远那边沟通的人选要注意措辞的边界感。我们只谈合作框架内的技术壁垒,不评价对方团队的能力,明白吗?”
特助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不知为何,连耳根都染上一点薄红。“明白,谢总。”他飞快地点头,声音比刚才更轻软了些,目光在谢构脸上停留了一瞬,才迅速垂下,“我马上去安排。”
“嗯,去吧。”谢构淡淡应了一声,重新拿起手边的钢笔。
特助抱着文件转身快步离开。拉开门的瞬间,他差点撞到安静站在门口的余宿。
“抱歉。”特助低呼一声,抬头看清余宿的脸,愣了一下。
余宿闻到了对方身上逸散出的、一丝极淡的甜橙信息素,带着点惶然的波动。
他温和地笑了笑,侧身让开:“没关系。”
特助匆匆点头离开,走出两步回头再看,余宿已经进了谢构的办公室并反手关上了门。
关门的细微声响惊动了办公桌后的人。
谢构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时,眉头讶异地向上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怎么来了?”他放下钢笔,唇角已不自觉扬起。
余宿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双手随意地撑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谢构脸上,笑道:“今天课少,结束了时间还早,来接你下班。”
他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谢构松开的领口,鼻尖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那一丝属于陌生Omega的甜橙味,混杂在谢构清冽的紫藤花香里。